第一百一十一章
從顧況那裡出來之後, 寧煜乾脆串起了門, 溜達到袁熙澤和傅顯曄的訓練室裡, 想看看他倆準備得怎麼樣了。
但遺憾的是, 原本還在動情演唱的袁熙澤在門被推開的一瞬間就閉上了嘴巴。
傅顯曄更絕，不唱也就罷了，他直接雙手抱臂盯著寧煜，一副“請開始你的表演”的神情。
寧煜鬱悶：“……我是抱著欣賞藝術的想法來的。”
傅顯曄冷笑一聲：“你的存在影響我發揮。”
寧煜：“那我走了。”
“好走不送。”
知己知彼、百戰不殆的想法就此成功破滅。
寧煜隻能把自己關起來，專心致誌研究起《波塞冬》的演繹方式，然而音樂還沒放完一遍, 寧煜就迎來了三波訪客。
傅顯曄把寧煜的話原封不動地還給了他：“我是抱著欣賞藝術的想法來的。”
寧煜除了反駁他的存在影響自己發揮, 就什麼都說不出來了。
……
第二天以後, 寧煜的狀態漸漸步入了正軌。
波塞冬是傳說中執掌大海的神祗，《波塞冬》這首歌兼具了大海的浪漫與神秘, 卻也展示了大海咆哮時的洶湧與澎湃。
這首歌裡有一段很難駕馭的高音，舞蹈也是外放的風格，所以在一開始, 被認為可以駕馭它的隻有寧煜和袁熙澤兩個人。
“大海的神賜予我無限可能。”
“手握三叉戟腳下踩著永恒。”
“藍色的心臟伴我步入永生。”
“我，無所不能。”
高音唱出口的那一刻，寧煜甚至能感覺到喉嚨的震顫, 《波塞冬》的歌詞本就有些張揚，搭配突然高昂的嗓音，寧煜真的能體會到高高在上、掌握一切的神的感覺。
但高音的消耗也不是一般的歌曲能比擬的。
尤其是《波塞冬》這首歌。寧煜在《偶像至上》的舞台上唱過不少高音, 《傾聽》、《野馬》、《囚禁》……但《波塞冬》裡“我, 無所不能”這句詞足足有三個八度, 而且持續時間足有幾十秒鐘，寧煜隻練了一遍都覺得喉嚨有些吃不消。
所以在設計舞蹈的時候，“無所不能”這一句之後的部分寧煜壓根沒有設計動作，要是真邊唱邊跳的話，觀眾們就有幸欣賞到他的第一次車禍現場了。
一整天，寧煜也就練了三四遍歌曲，開水喝了一杯又一杯，顧況甚至懷疑寧煜得了某種尿頻尿急的決賽綜合征。
當然，顧況很快遭到了寧煜的暴力鎮壓。
舞蹈上寧煜花費了很多精力，《波塞冬》的風格兼具浪漫與豪放，寧煜的舞蹈走的也是大開大合的路線，古典與現代相結合，卻又不輕飄飄軟綿綿，而是充滿力量感。
一個抬腿、一個挺腰，手臂的力量與雙腿的力量凝聚到了極點，一部分動作甚至會讓人感到危險，配合著《波塞冬》的節奏，一幅海神咆哮、驚濤駭浪洶湧的畫麵立刻呈現了出來。
……
作為唯一的旁觀者，看到成品的那一瞬，顧況眼睛都瞪大了：“不是吧，寧小煜，你這麼猛？”
寧煜按著胸口，平複住“砰砰”直跳的心臟，臉上的笑容卻很燦爛：“怎麼樣？”
顧況毫不猶豫地伸出了大拇指：“拳打袁熙澤，腳踢傅顯曄！”
寧煜衝顧況翻了個白眼：“我先踢你行不行？”
“我說的是實話。”顧況摸著下巴，“你的《波塞冬》和蘇禹澄他們那次的風格很不一樣。”
先是氣勢上，寧煜雖然隻有一個人，但他的高音夠激昂，聲勢上絲毫不輸多個人的組合，舞蹈氣勢十足，充滿侵略性，觀眾很容易被這種氣勢影響到。
再就是技巧方麵，那一次蘇禹澄擔任的是C位，他也承擔了唱高音的責任，但他的技巧比之寧煜遜色了不止一籌，可以想象，真正登台表演之後，寧煜帶來的震撼力一定很強烈。
“總之，你很棒！”顧況用力拍著寧煜的肩膀，“過兩天就把傅顯曄乾掉吧，寧小煜，我很看好你！”
“你是看好我，還是看好我給你賺的錢？”寧煜斜睨了顧況一眼。
顧況露出沮喪的表情：“彆提了，我上周押你確實賺了一點錢，結果這周你的賠率就比傅顯曄低了，就算我押你也賺不到多少錢，最多回個本。”
“對了，你知道嗎？”顧況掏出手機，“你和傅顯曄的粉絲又撕起來了。”
這段時間《偶像至上》官方在寧煜和傅顯曄身上著實花費了不少心思，為了突出兩人的友誼，節目組剪輯視頻、發布照片、突出兩人互動的小細節，差一點都讓不明真相的觀眾以為寧煜和傅顯曄之間基情滿滿了。
然而並沒有什麼卵用。
在冠軍的誘惑麵前，粉絲們滿腦子都是投票。
“嗬嗬，某人臉大如盆，除了說我們家寧小煜抱大腿上位還有什麼？彆忘了，你家蒸煮對我們寧小煜好得很，《野馬》和《他是個女孩》都主動讓C，個人戰還輸了，車輪戰差一點也輸了！”
這樣的評論讓寧煜微微蹙眉。
“寧小煜……”顧況猶豫了半天，才扭捏著對寧煜開口，“你的粉絲們給傅顯曄取了一個外號。”
“外號？”寧煜心裡頓時產生了不祥的預感。
一般來說，顧況的接受度是比較高的，如果是讓他都覺得難以啟齒的話，那個外號一定很不好聽。
“傅光頭。形容傅顯曄和你的battle輸多贏少，被剃了光頭。”
寧煜：“……”
他實在不好意思說，他剛剛竟然腦補了傅顯曄頭發全禿變成光頭的情景，畫麵……很美。
“然後——”顧況咬著牙，一股氣說完，“顯卡們現在叫你寧狗腿，說你抱大腿的樣子像一條狗。”
傅光頭和寧狗腿。
很好。
寧煜打開即客，輸入“寧狗腿”三個字，果然，一溜兒全是粉絲們的創作，就連芋頭和顯卡之外的其他家的粉絲也陷入了這一場狂歡。
最新的消息是網友即興創作的一個對聯。
上聯——傅光頭。下聯——寧狗腿。橫批——友誼。
寧煜有種一口老血噴出去的衝動。
天知道，聽顧況講完傅顯曄的外號的時候，寧煜還對對方產生了一絲同情，但現在，他一點都不同情對方，心裡甚至有著深深的羨慕。
不管怎麼說，光頭這個外號總比狗腿好聽上一萬倍吧？
這麼難聽的外號都出了，寧煜也放棄了讓粉絲們相信他和傅顯曄的友誼的打算，不過到了這個時候，即使粉絲們相信，他們也不可能放棄為寧煜登頂做出努力。
寧煜也不會辜負他們的心意。
傅顯曄的想法和寧煜顯然是一樣的。
到了最後關頭，他們不會給粉絲們的熱情潑冷水，隻會偶爾提醒他們理智追星罷了，至於兩人的關係究竟怎麼樣，時間久了粉絲們自然也就明白了。
——這個時候的寧煜還是很單純的。
他並不知道，N年之後，即使他和傅顯曄都站在娛樂圈的巔峰，傅光頭和寧狗腿這兩個外號還是緊緊伴隨著他們。
粉絲們還特彆固執，如果是彆的明星粉噴寧煜是寧狗腿的話，芋頭們一定會把他們撕到媽都不認，可對象一旦換成顯卡，芋頭們就會從《偶像至上》第一期開始回顧，放眼望去，滿屏都是傅光頭。
……
寧煜和傅顯曄的關係倒是沒有受到粉絲的影響，事實上，雖然住得近了一些，兩人碰麵的機會反倒更少了，每天天亮之後，隻有訓練室裡隱約能聽到人聲。
寧煜不知道傅顯曄、袁熙澤和顧況訓練的怎麼樣，他的全副精力都放在了《波塞冬》這首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