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卷,醒醒啦。”
“……臭卷卷,太陽要曬屁股了!”
清晨,伴隨著窗外鳥兒的清澈叫聲,已經漸漸消退卻餘音未散的蟲鳴音,屬於鬆田陣平的宿舍,傳出咋咋呼呼的起床“鈴聲”。
這個聲音,由一開始還帶著睡意朦朧的軟噠噠,逐漸走向響亮和小暴躁。
頂著一頭亂糟糟的雞窩頭,川合砂糖一屁股坐到人形毛毛蟲縮成的有限空間中,喊了那麼多遍後,她累得直喘氣,隻能一下接一下無力拍打著被子。
被窩裡麵傳出打著節奏的呼嚕聲,快被氣清醒的川合砂糖,也忍不住跟著打了個哈欠。
“不行,會遲到的!”搖晃著小腦袋,揉了揉眼睛,川合砂糖看向怎麼都喊不醒的被子山包,學著飼養員們熱身動作,活動著手腕。
“看招吧,懶鬼卷卷!”
撂下奶乎乎的狠話,休息充足後,川合砂糖爬到床頭。
被子山露出了黑色的卷毛,大概是睡姿太過放肆,本來就天然卷的黑發,越發卷了幾分。
掛著賊兮兮的傻笑,川合砂糖憑著猛虎下山的氣勢,整個人撲倒在鬆田卷卷胸口處。
嗯,應該是胸口處。
她趴在被子上,雙手艱難地將被鬆田陣平死死卷起來的被子,扒拉出小縫隙。
用力之大,憋得小臉通紅。
眼看被窩下伸出一隻手開始收攏被子,好不容易才扒拉出的縫隙就要消失,還喘著粗氣的川合砂糖,眼疾手快地雙手並攏成喇叭狀,深吸一口氣,呐喊道:“卷卷穿的是奧特曼唔唔唔——”
寂靜了一個清晨的被子山,被縮在裡麵的人一把子掀開。
鬆田陣平捂著川合砂糖那語出驚人的大嘴巴,氣急敗壞地喊道:“不要汙蔑我啊,臭小鬼!”
“唔唔唔!”糖糖才不是臭小鬼!
臉頰肉被壓扁,川合砂糖瞪著大眼睛,氣鼓鼓地拚命哼哼唧唧反駁。
“肯定是萩這個家夥搞得鬼。”久遠的記憶飄來,鬆田陣平絲毫不懷念,說話時咬牙切齒。
“嘶,”虎口處傳來一絲刺痛,鬆田陣平收回右手在半空中甩了甩,看著清晰的小牙齒印,看向氣成河豚樣的小家夥,無語地吐槽:“你是小狗麼?還咬上癮了。”
鬆田卷卷兩眼清明的樣子,一看就是早醒了,隻不過是縮在被窩裡裝睡而已。
這一發現,氣得川合砂糖腦子一抽,應和著他的吐槽,惡狠狠地瞪了眼鬆田陣平:“汪汪!哼!”
“噗,”鬆田陣平生動表現出他的嘲笑,雙手使勁地揉著惡犬的腦袋,“蠢死了蠢死了。”
惡犬原本就淩亂的頭發,徹底炸飛。
被看似用力,實際上卻是按摩的力度揉著腦袋,原本舒服地眯起眼睛的川合砂糖,在聽到鬆田陣平的嘲笑時,雙臂揮舞起來,魔爪伸向不比自己整齊到哪裡去的卷毛:“啊啊啊臭卷卷臭臭!”
一大早玩得超開心的兩人,最後躺在狹窄的單人床上喘氣,無神地盯著單調的天花板,躺屍消汗。
隔著門略顯沉悶的男聲,打破室內的安靜。
“砂糖寶貝、小陣平,你們醒了嗎?”
“來咯來咯。”
聽到萩原研二的聲音,川合砂糖從牆角滾到鬆田陣平身旁,沒有注意到自己險些給了卷卷高挺的鼻子一胳膊肘,手腳並用爬起來。
然而在試圖跨約鬆田陣平這具龐大圍欄時,她還是遇到了小小的困難。
高高抬起的小短腿長度不夠,導致川合砂糖重心不穩,伴隨著一聲急促的驚呼,狠狠地坐在鬆田陣平肚子上。
三歲的小孩,說沉不沉,說輕倒也真的不輕。
起碼小不點這一屁股,差點把鬆田卷卷肚子裡的隔夜飯坐出來。
“你這是對我有多大仇啊……”鬆田陣平一手揉著受傷的部位,一手抱住有些手足無措的小家夥。
起身後,他懶散地撥弄著頭發,扭了門把,轉身就徑直往回走。
等候多時的萩原研二敞開懷抱,卻迎接了寂寞。
“早安呀,研二。”
好在被鬆田陣平扛在肩上的川合砂糖,麵對著他露出明亮的笑容,治愈了萩原研二的心痛,讓他嘴角都要彎到太陽穴。
就是發型亂得讓他難以直視。
和放心交給孩子,培養她獨立洗漱的諸伏景光不同,萩原研二更加寵孩子。
梳頭發紮辮子擦臉抹香香他全包了不說,還給精心給小砂糖設計了造型。
讓川合砂糖提醒係統幫忙拍照,傳送到“糖糖一家親”的聊天群中,很快就得到了跑去和女朋友約會的伊達航的回複。
‘好看,可愛,很棒!’
搞不明白誇讚語言質樸到匱乏的班長,竟然在戀情上走在大家前麵,萩原研二沒有等到前一晚就和教官外出的諸伏景光和降穀零回複,心頭也不失落。
照片發出去,就代表他已經炫耀成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