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這其實是好事。
她站起來,透過窗戶看著窗外的景色,是關芙為她建造的養雞場。
她和關芙意識共存,學到了很多知識,也得到了很多,她扭過頭去,她對宋媽媽溫柔一笑。
宋媽媽一愣。
“國梅啊,你怎麼……突然有點怪怪的?”好像突然對她溫柔了不少……
宋國梅收起笑,走到她身邊,宋媽媽看著她,感覺她又恢複如常了,什麼都沒有變,又似乎什麼都變了。
關芙在她的身體裡一直用著她的行為模式,但此刻,她在心裡,似乎更接近關芙。
兩個人共用一具身體,相處多年,已然分不開了。
她還有很多關於養雞場的規劃打算,甚至有更遠大更好地設想,她會一直走下去,一直到此生的儘頭。
關芙再睜開眼的時候已經是另一個世界了。
她半躺在榻上,眼前珠玉層疊,閃著金光的綾羅綢緞就淩亂地堆在地上。
透過窗戶上糊著的輕紗,她能看到窗外的陽光傾斜,漫天的粉紫霞光。
遠處傳來悠遠的蕭聲,嗚嗚咽咽,仿佛哭泣。
“這是……”
“殿下,想必是裴夫人又在發愁了。”
一個侍女毫無聲息地從她背後冒出頭來,低聲說。
關芙回頭一看,侍女上綠下紅,發挽雙鬟,一張小臉神采飛揚,表情靈動,年紀大約二十四五,這是委托者從小到大的女伴遊娘,已然熟悉到毫無防備的地步了。
她點了點頭:“那莽夫又去招她了?”
遊娘說:“隻怕是的。”
關芙從塌上起身:“叫她來,我這得了好料子,正好給她也裁幾件衣裳。彆整天窩在水榭裡,濕氣太重,對身子不好。”
遊娘點頭,到門外支了一個小丫鬟:“請裴夫人來坐。”
關芙微閉眼睛,趁著這段時間繼續接收委托者的記憶。
委托者是招搖恣意的慶國長公主,在她人生的前二十五年,隻有一件事不如意,就是她的駙馬。
她的駙馬掌管三十萬兵馬,雖名為臣,實為一國之主,哪怕是她的弟弟當今皇帝,也要讓他三分,在大事小事上都要恭敬地請教姐夫的意見。
駙馬看中了委托者的母族的權勢,將她娶進家中,可實際上誰也看不上誰,隻是利益同盟。
然而長公主卻張揚跋扈,不允許駙馬在公主府中寵信他人,雖然她不要,也不讓其他人損害了她的尊嚴。
隻是駙馬也有逆反心理,她不讓,他偏偏就要這麼乾,公主就把他騷擾過的女子嫁給彆人。如是者三,駙馬出去打仗的時候,殺了西河郡郡守鄒泛,闖到郡守府一頓劫掠,見到了真愛。
裴縉君,鄒泛之妻,西河第一美人。
接回來就藏到公主府,叫公主一定給他照顧好了!
公主心想這個莽夫又搞事,怒氣衝衝跑過去:我倒要看看這是個什麼人!
一開門,陋室生光,滿目驚豔,話都說不出來了。
太漂亮了,公主把裴夫人接到了自己院裡,讓她住在隔壁。
我見猶憐,何況莽夫。
於是裴夫人就成了公主和駙馬爭搶的寶貝,留在了公主府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