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一刻,三個人粗略看來,竟像是一模一樣。
杯子裡的漣漪平息下來,像是一麵鏡子。
關芙和漆黑藥水倒映出的自己對視了一眼,隨即,她臉上又掛上了屬於母親的慈愛溫和。
她再次看向兩姐弟,他們也恢複了正常孩子應有的模樣,正笑容燦爛地望著她。眼神那樣的依賴,親昵,仿佛母親就是她們的全世界。
剛才的一瞬短的像眼花產生的錯覺,又像是她病的太嚴重,開始胡思亂想做噩夢。
關芙咧了開嘴,笑了兩聲。
正當壯年的委托者,平白無故死去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害死委托者的,可能是眼前的孩子。
但是真的是他們嗎?這樣隨意揣測兩個孩子,是不是太傷人了?
可身體的不適還在提醒著關芙,這具身體並沒有那樣堅強。
正處於病弱期的她,哪怕是兩個小孩起了歹心,也有可能將她殺死。
關芙從來不小瞧任何一個人,任何一種東西。
她看了看姐弟倆的笑臉,也帶著微笑把衝劑放到了一邊,一把將兩個孩子抱到懷裡,說:“知明知意想吃什麼?媽媽定外賣來,先讓寶貝們吃飽,好不好?”
姐姐歪了歪頭,天真無邪道:“可是媽媽,我們中午已經吃過了呀。你給我們定的套餐。”
有嗎?
關芙仔細回想委托者的記憶,卻發現她似乎病的太厲害了,從昨天開始的記憶完全是模糊的。
她一直昏昏沉沉,什麼都不知道,隻隱約聽到耳邊孩子們的笑聲。
她病的太重,有的時候孩子過來給她喂一點水,然後她又繼續昏睡,一直到最終死去為止。
隻是感冒而已,會這樣嚴重嗎?
一旦生疑,處處是疑點。
關芙想起了被自己撒了一地的水,又看到床邊小桌上的感冒衝劑。
對於年幼體弱的孩子來說,用藥是個好辦法。
她沒有任何根據,但直覺讓她拒絕喝藥。
她牽著兩個孩子的手:“吃的是什麼呀?”
姐姐說:“媽媽,你忘了嗎?你幫我們點了常吃的那家,我吃的是青椒蓋飯。”
她撅起嘴:“我最討厭吃青椒了,可是媽媽你說青椒對身體好。”
關芙摸了摸枕頭旁,尋找原主的手機,再一扭頭,她的手機被弟弟遞了過來。
弟弟不笑了,他偏著頭打量她,仿佛麵前是一個陌生人。
然後姐姐拍了一下他的頭:“你又偷偷用媽媽的手機玩遊戲!壞孩子!”
弟弟低下頭,把手機放在關芙手裡。
關芙表情自然地接了過來。
她打開外賣軟件,翻看記錄。
午飯,早飯,前一天的晚飯,午飯。
一共四頓,頓頓不落,點的是常吃的店鋪,點菜方式和原主一樣,信奉飲食均衡,姐弟兩個不喜歡吃的,也照樣點。
最近的一單是兩個小時之前。
可委托者的記憶裡沒有一點影子。
她感覺了一下自己的胃,卻因為生病胃中不適,根本感覺不出來有沒有吃。
姐姐看著她笑,弟弟低著頭。
關芙收起手機,從床上爬下來,去看吃過的飯盒,去看垃圾桶。
姐弟倆立刻跟了上去。
弟弟抓了抓姐姐的手,姐姐把他甩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