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著雷植又說了一些注意事項,等兩人休息夠,才命令他們離開。
第一天。
大概早上四點左右。
天還沒亮,繁星和月亮被烏雲擋住,大地漆黑一片。
山頭上,扈邑睡得安詳,微風輕輕吹到樹葉,似在搖籃。
在他的不遠處,大帥像是在做噩夢,臉上各種扭曲的表情,雙手雙腳在和空氣鬥智鬥勇,幾十個回合下來也看不出誰輸誰贏。
但大帥似乎落入下風,動作越來越慢,表情也越來越驚恐,身上汗如雨下,不一會全身就濕得透透的。
突然一陣狂風吹過,大帥打了個冷顫,瞬間被驚醒。
醒來的他,雙眼迷茫中帶著幾分未完全褪去的驚恐。
他剛剛做了一個噩夢。
不,準確來說,他隻是夢到曾經發生的事。
大帥有些害怕地抱緊自己的雙腿,但無意中視線劃過周圍的喪屍。
他嚇得差點叫出聲,好在回想起自己也是喪屍這件事。
想著他撅起嘴巴。
他已經變成喪屍了,嗚嗚。
不過現在好像又變會人了,至於怎麼變的,他不知道。
他隻低頭認真觀察自己的手,發現手背青筋異常突出,指甲也很尖銳鋒利。
大帥耷拉著眼皮,嘴角下垂,肉眼可見很難過。
他的手好醜,回去肯定會被哥哥取笑的。
唉。
大帥重重歎氣。
不過哥哥平常雖然很愛吐槽他,罵他是傻子,但總會默默地保護他,不允許任何人欺負他,哪怕彆人隻是罵他傻也不行。
哥哥說隻能他可以罵自己,彆人不行。
哥哥真的很好,但是哥哥總是很辛苦,不但要照顧他,還要和彆人打架。
他也想給哥哥幫忙,可是他幫倒忙了。
那個討厭哥哥的人說,隻要他完成一個f級的任務,他就不和哥哥作對,還和哥哥做朋友。
大帥開心極了,覺得自己終於可能幫到哥哥。
他好不容易隱瞞哥哥一個人出去,結果任務沒做成,還被喪屍咬了。
他真的太沒用!
自責了一會,他突然掀起上衣的一角,想看看被咬掉一塊肉的皮膚怎麼樣。
結果一看,腰上被咬掉一塊肉的地方竟然痊愈了?隻不過和周圍的皮膚顏色不一樣,太醜。
哥哥看見一定又要罵他不但傻還醜吧。
好難過。
不行。
大帥突然振奮起來。
我一定要完成那個任務,然後就可以回去跟哥哥說:哥,我是很厲害的,看,我也能單獨完成任務。
想著,臉上恢複傻兮兮的笑容,一副勝券在握的樣子。
我如今可是喪屍,還怕其它喪屍不成?
哼哼!
結果才剛站起來,就看到離他不遠的碎花首領突然動了,大帥瞬間嚇得五官亂飛,抱著腦袋蹲回地上,閉上眼。
過了好一會,他才悄咪咪睜開一隻眼,發現碎花首領隻是翻了個身。
大帥用力地呼了一口氣,用手拍拍胸膛。
小聲地嘟囔:“嚇……死……我了。”
過了一會,他冷靜下來,再次起身。
不過他想起首領說過,就他這樣出去肯定會嚇到彆人的。
他可不想嚇彆人。
想了想,把上衣扒拉下來,然後團吧團吧套頭上,隻露出一雙好看的眼睛。
就是這樣,我真聰明。
大帥心裡美滋滋的,然後抬起腳,躡手躡腳從喪屍群走出去。
十幾分鐘後,他終於離開喪屍群。
然後。
“我……好像……會……瞬……移。”
大帥:“……”所以剛剛在做什麼。
在他用異能離開之前,他轉身對著喪屍群用力彎下腰,“謝謝……照……顧。”
這是哥哥教的,說做人要有禮貌。
說完,瞬間消失在空氣中,身體殘留的溫度也很快融入風中。
清晨,扈邑是被吵醒的。
在他的旁邊,碎花有些著急地在東張西望尋找什麼。
一會後,她問,“那弟弟去哪了,怎麼不見人?”
雷植撓撓頭,“昨天太疲勞,睡得太沉,沒注意到,會不會他自己回去找寒塵?”
碎花歎了口氣頹廢地坐在地上,“那傻孩子啊,唉,一個人多危險。”
“那我去把他找回來。”
碎花連忙拉著兒子的手,“算了,彆去吧,這裡這麼大,也不知道他什麼時候走的,很難找。”
雷植安慰說:“嗯,不管怎麼說,他也是個四級喪屍,自保應該沒問題,也不會有人無端去挑釁還算高級的喪屍。”
“就怕他自己犯傻。”
“要不我還是去看一下吧,如果能在附近找著就帶回來,太遠就算了。”
碎花沉默一會點頭,“那你注意安全。”
懵逼地看著兩人聊天到雷植離開,扈邑才反應過來,“大帥那家夥偷偷離家出走了?”
“破孩子,不讓人省心呐。”
剛說完,他就切換視角。
隻見視角裡,一個衣服套頭,光著膀子,鬼鬼祟祟的男生,在一片扈邑看來很陌生的草地上狂奔。
扈邑:“……”
“那是大帥?”
“好好的一張臉,乾嘛要捂住,搞得跟做賊一樣。”
扈邑無奈,繼續看下去。
十幾分鐘後,視角一黑,一秒後,草地變成空曠的碎石地。
扈邑驚呆了。
“這這這……這是瞬移嗎?”
“生前最喜歡的技能啊!好羨慕。”
然而視角裡的大帥卻不是那麼開心。
他蹲在地上,抱著膝蓋看天。
從衣服裡露出的眼睛,水汪汪的,一副要哭不哭的樣子。
扈邑有些看不明白。
過了一會才悠悠的說。
“這傻孩子該不會……迷路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