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六十四章 印章(2 / 2)

沈練打了個冷顫,就聽屋內響起一道脆聲輕笑,“那印章,我有。”

沈練和盧午陽張大嘴。

等春分送來楊彩芽壓在箱底的小木匣,親眼見到內裡安放著的橡果印章,兩人下巴掉地。

沈練對光仔細翻看橡果印章,確定是當年那枚印章的完美贗品,手抖聲音也抖,“你,你……”

她覺得沈練想說的是:你個啞巴當年兩月之約時說好的開誠布公、互惠交易呢!你複刻個贗品偷藏起來,坑了我這麼多年,以後還能愉快的玩耍嗎?!

楊彩芽很想無辜眨眼,但看著話都說不利索的沈練,果斷垂眼低頭摸肚子。

沈練登時氣不得笑不出,捏著印章麵色古怪。

盧午陽哈哈大笑,豪爽拍掌,“啞……咳,好樣的!有了這個怕個鳥萬一!保準能讓安六爺他們一路完好無損!”

這印章,不對,曹意曦養的人馬這麼牛/逼?

楊彩芽忽閃眼睛。

餘先生卻是不管其中隱情,揮了揮衣袖卷走印章,邊往外飄邊道,“少廢話,乾正事去!”

三人在大花廳和趕來的安六爺談了一個時辰,才又關進外書房,燈燭亮到天光才熄滅。

餘先生領著府中幕僚清客在家坐鎮,沈練和盧午陽兵分兩路辦事。

楊彩芽自交出印章後,就不再參與此事,隻等餘先生送來最終結果——安六爺做賊似的夜裡趕工,兩天後所收糧食順利裝船。收到蕭翼批複的水路通行文書後,船隊在第四天淩晨出發。到天津口岸後,會彙合當地行商繼續收糧。

而托印章的福,曹卓的回信輾轉數地,不經郵驛、驛站,人/肉送到楊彩芽手中。

原來想到用安氏的不單是她一人。

曹卓早在第一次收到兩道糧車滯緩的消息時,就派王超去了趟西域聯絡安氏,在她們收到消息想辦法時,西域安氏的第一批糧食已送到。

後來有了安六爺往族裡打招呼,王超和西域安氏行事就更便利了。

這麼一來,安六爺收的糧食已夠補數,少了沿途讓各地行商收糧的活計,安六爺這趟生意做得相當順風順水。

短短一封信字跡有些潦草,隻匆忙交待了公事好讓楊彩芽安心。

楊彩芽捧著信紙反反複複的看,嘴角始終翹起。

餘先生的胡子也翹得老高,“張懷帆栽了。常刺史那老狐狸動作夠快。守約收到安六爺的糧食,兩湖商道一開,去追兩道送出的糧車的府兵還沒出蘇州府,張懷帆就被摘了官帽,押進府衙大牢了。”

估計等“證物”追回來,張懷帆就得去京裡六部大牢喝茶了。

楊彩芽笑得有點奸,“您老再辛苦辛苦?買家是官家那也得付錢,不能讓安氏自己掏錢吧?等安六爺回來,常刺史是不是得結結賬?商人為民奔波那也得賞啊,常刺史是不是得上個奏折,替安氏跟朝廷討個嘉賞?”

常刺史敢放任張懷帆,未必沒有補救的後招。

現在被他們搶先破了局,安氏越得臉,常氏就越丟臉——對送糧一事失察在先,沒有及時補救在後,最後是靠特使聯合商人自己擺平的,常刺史這個上官不夠關愛屬下啊,辦事能力有待商榷啊。

那些為難曹卓的當地官員恐怕也沒想到,等來的是這樣的結局:借機刁難半天,沒能落兩道官員的麵子,打的是自己的臉麵。

就讓常刺史和那些心思齷蹉的當地官員自己收拾自己弄出的殘局去吧。

楊彩芽板著俏臉,嚴肅活潑道,“這點利息不收,都對不起我們費心費力的這麼辛苦!”

餘先生抖著胡子笑,表示十分讚同。

出門就換了張苦臉,拿著曹卓的拜帖,拉著常刺史唉聲歎氣的替曹卓叫苦喊冤,替安氏大表忠義,接連幾日磨得常刺史焦頭爛額。

等常刺史的請罪折子和請功折子發往京城時,已是夏末秋初。

中秋節前小吃街正式開張。

城郊熱鬨暫且不表,張家卻是一片愁雲慘淡。

張懷帆罔顧民生罪大惡極,革除官職貶為白身不得入仕,罰沒名下家產充作賑/災資金。

不過沒有殃及家人,伍慧娘關在自己房裡撫掌大笑,回頭找權氏和楊彩芽嗑瓜子,當看笑話又笑罵了一回。

而四橋胡同鑼鼓喧天,安氏得朝廷嘉獎忠義兩全牌匾,讚為商戶模範,特賜兩代皇商身份。

唯獨常刺史失察之罪輕輕帶過,不過來了宦官口頭告誡一番作罷。

嘖,帝王製衡之術什麼的最討厭了!楊彩芽聽完消息邊腹誹邊翻白眼。許二媳婦卻是笑彎了眼,走路帶風的飄進翠芳園,手裡小心翼翼的,捧寶貝似的捧著個小包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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