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是有夠‘巧’的，”梁繕弦話外有話道，“就連到這的時間都跟算好了一樣，剛好跟我們湊一塊兒了。”
“無巧不成書，這也是緣分。”
“嘁，我看是孽緣吧。”
蘇棠把正看兩人鬥嘴的姐姐拉去了一邊：“這倆八字不合，一見麵就掐。習慣就好。”
“哎，”趙書媛歎了口氣，“我家傻妹妹在這方麵還是這麼不開竅。”
“說什麼呢？”蘇棠不解。
“我說，我恨你是塊木頭。”
“……”聽著不像是好話。
*
一行人在陳院長的帶領下換上誌願者的外套，有序進入孩子們的遊玩區，分發禮物。
孩子們列成兩個長隊，一隊排在蘇棠和趙書媛麵前，另一隊排在臨時安排成搭檔的馮海錚和梁繕弦麵前。
蕭羽則負責維護場地秩序和組織同行司機一起搬搬抬抬的工作。
馮海錚和梁繕弦表麵看著還算能和平相處，私底下不時你撞我一下，我推你一把。
蘇棠盯著他們看了兩眼，與他們的目光撞上，她不動聲色地撇過臉，選擇性無視了他們這種幼稚的小學雞行為。
趙書媛認出了走到她麵前的粉衣小女孩，歡喜道：“這是小桃吧？都長這麼高了。”
蘇棠循聲看去，是個瞧著約莫七八歲的小女孩。那小女孩眼睛很大，正怯生生地打量他們這些突然的到訪者。
陳院長一聽這話，立馬把那粉衣的小女孩往趙書媛麵前又拉近了些：“趙小姐好記性，沒想到還記得小桃。”
趙書媛彎下腰，笑眯眯地與小桃打招呼：“小桃，還認識姐姐嗎？”
小桃像是被嚇到了，往陳院長身後躲，又忍不住好奇，從陳院長身後探出頭，偷偷看她。
“這是書媛姐姐，去年書媛姐姐來看你的時候還抱著你念過故事書，你還親過姐姐呢。”陳院長回手拉小桃，見她膽怯沒有勉強她，安撫著拍了拍她的背，笑言：“這孩子，怎麼才大了一歲竟然還認生了。”
小桃眨了眨水靈靈的大眼睛，羞怯怯地衝趙書媛笑了一下。
“看來小桃是不記得姐姐了，姐姐好傷心呀。”趙書媛拿起一個封裝好的大禮包，朝她晃了晃，故意逗她：“你叫聲‘姐姐’，再親姐姐一下，姐姐就把這個給你，好不好？”
小桃的注意力被她手中的禮物吸引了去，遲疑片刻，還是走去了她麵前，在她側過的臉上吧唧親了一口。
蘇棠不太擅長應付孩子。她邊心不在焉地看姐姐逗小孩，邊像個莫得感情的機器人一樣，機械式給隊伍後頭的孩子們分發禮包。
有一穿黃色吊帶褲的小女孩沒接她手裡的禮包，與她大眼瞪小眼地對視了數秒，嘴角一抽，忽地放聲大哭起來。
這孩子的哭聲很有穿透力，蘇棠頓時感覺頭皮發麻，戰術性後退了半步：“不是，我怎麼你了？你彆碰瓷啊。”
梁繕弦一伸胳膊，攔住了打算上前幫忙的馮海錚，看著吃癟的蘇棠，忍不住樂。
“彆哭，”蘇棠手足無措地試圖製止她，“不許哭！”
小女孩抽噎了一下，哭得更大聲了。
“抱歉啊，剛剛我的語氣是不是有點凶？”蘇棠清了清嗓子，壓低了聲：“那我聲音小一點？”
“怎麼了這是？這孩子怎麼哭成這樣？”趙書媛急忙走了過去。
“姐！你看她……”蘇棠差點就要喊救命了，哭喪著臉，舉高雙手作投降狀：“不是我，我可什麼都沒乾。”
馮海錚抿唇憋笑，與一旁笑成震動模式的梁繕弦對視了一眼。
兩人皆是一愣，旋即很有默契地同步錯開了視線，裝沒看到對方。
“你啊，就這點膽。小孩子哭一哭都能把你嚇成這樣。”趙書媛忍俊不禁，彎下腰朝還在哭鬨的小女孩拍了拍手：“來，姐姐抱抱。”
小女孩抽抽噎噎地側行了半步，張開雙臂撲進了她的懷裡。
趙書媛抱起小女孩，溫聲細語地哄道：“乖寶寶，不哭不哭。給你個小兔子好不好？”
小女孩用袖蹭淚濕的臉，搖了搖頭。
“不要小兔子啊？那你喜歡什麼？你喜歡什麼跟姐姐說，姐姐給你拿好不好？”趙書媛極有耐心道。
小女孩摟住了她的脖子，與她耳語。
“原來是喜歡小老虎呀。”趙書媛從玩具堆裡挑出隻老虎玩偶，塞到了止住哭聲的小女孩手裡：“跟我們家棠棠小時候一樣，也喜歡小老虎。”
“小老虎？”馮海錚嘀咕了聲。旋即彎腰從玩具筐裡也挑揀出一隻老虎玩偶，饒有興致地揉了揉小老虎的腦袋。
蘇棠瞥了眼正笑看著她的馮海錚，與他目光撞上，她愈覺尷尬了，矢口否認：“才沒有！我才不喜歡這麼幼稚的東西。”
“是啊是啊，你不喜歡。”趙書媛順著她的目光往馮海錚那側掃了一眼，與她打趣道：“也不知道是誰，小時候一定要貼著姐姐抱著小老虎才肯睡，難哄得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