茅馳裴看了看她，跟著往前湊。
梁繕弦聽他們你一言我一語地分析了幾句，敲了敲桌，把他們的注意力引了過來：“或者，還有沒有另一種可能性？棠棠你是不是得罪人了？”
蘇棠聞言一愣，想到了前陣子被她引出門一頓暴揍的柯沛博。
馮海錚與她對視了一眼：“是我想到的那位嗎？”
“我最近也就得罪過他。”蘇棠點點頭，轉瞬又有些詫異：“不過，我確定他沒見過我的臉。他是怎麼知道那天是我？”
“你們在說什麼？那位是誰？”梁繕弦問。
“我事後也套過他的話，他得罪的人不少，理應懷疑不到你頭上，”馮海錚稍一琢磨，“但這東西出現的蹊蹺，保險起見，我會讓蕭羽再仔細查一下。”
“那位到底是誰？你們在說什麼？”梁繕弦提了聲量，試圖引起他們的注意。
“嗯，我現在也確實分不出心思盯著那位，那這事就辛苦你了。”蘇棠道。
“不辛苦。”馮海錚道。
“蘇棠！”梁繕弦幾番被無視，一下來了脾氣，猛一拍桌：“你現在有什麼事是能跟他說，就不能跟我說的嗎？你到底有沒有把我當朋友？”
還在專心看登記名單的鐘茉念被他嚇一激靈，瞬間炸毛：“你有病啊，又那麼大聲！現在問題的重點是這個嗎？”
梁繕弦直勾勾看著蘇棠，語氣冷硬：“現在問題的重點，對我來說就是這個。”
“梁繕弦。”蘇棠抱臂回視他，皺眉道：“你確定，要在這種時候跟我找茬嗎？”
“這個！”茅馳裴突然出聲，指了指馮海錚手裡的登記表：“這個名字，我聽茉念提過。”
他這話勉強打破了僵局，周圍人的目光齊齊轉向了他。
“薑雅琪？這名字好眼熟。”鐘茉念歪著腦袋想了想，倏地瞪大了眼睛：“啊，是伊二！是伊二啊，棠棠，你記得吧？我們之前在隆科遇到過她，隆科的設計師，也是我在粉的漫圈大觸。”
“記得。”蘇棠拿過馮海錚遞來的登記表，確認著看了看，不可思議道：“馮隊，你手底下的設計師，工資很高嗎？”
“具體工資調度不在我的職責範圍內。不過據我所知，我們公司的員工工資在業內應該算是不低，但要是對比這裡的價單，應該也沒那麼高，”馮海錚猜測道，“會不會是撞名？”
“她不止是設計師。伊二在漫圈可是很有名氣的，以她的熱度，版權費肯定比她的工資高得多。”鐘茉念道。
“我有個問題。”茅馳裴舉了舉手。他仔細思考了一下，才繼續說道：“如果她的版權費真像你說的那麼高，她為什麼還要上班？專心於她擅長的領域不是更好嗎？”
“可能……”鐘茉念遲疑道，“她需要社交？”
“她看著明顯更像是社恐吧，”蘇棠把登記表遞回馮海錚手中，“這位，還是你調查起來比較順手。”
馮海錚點點頭：“嗯，放心交給我吧。”
“她肯定是因為喜歡吃甜品才來的，沒必要被懷疑上吧？我們漫圈的大佬都很單純的，不會做這樣的事。”鐘茉念護短道。
蘇棠沒什麼意義的“嗯”了一聲，看向似在悶聲思考的茅馳裴：“茅馳裴，麻煩你個事。”
“不麻煩，你的事就是我的事，我的事就是他的事。”鐘茉念搶過話頭，衝茅馳裴一抬下巴：“對吧？”
茅馳裴低眸看她，慢半拍點了點頭：“對。”
蘇棠從電腦的機箱上取下固態硬盤，給茅馳裴遞了過去：“這是我店裡的監控，15天會覆蓋一次。我拷了一份出來，送包裹那位的畫麵我已經單獨截取出來了，戴了帽子口罩，看不清臉。你要是方便的話，或許，可不可以順著這一點線索，找出這位的來處？”
“當然可……”鐘茉念正準備滿口應下，突然意識到一個問題：“等等，這是能找出來的嗎？他又不是黑客，難不成還能黑進周圍的監控裡找啊？他哪兒就有這本事。”
茅馳裴麵不改色地接過了硬盤：“可以。”
“你看吧，我就說他不……”鐘茉念愣了一下，“嗯？可以？”
“不過可能需要一點時間，我需要通過視頻畫麵實地排查。”茅馳裴道。
“嗯？你竟然還有這本事？”鐘茉念挺不可思議地轉頭看他，輕呲了一聲：“我可真是越來越看不懂你了。你還有多少事瞞著我？”
“我也想知道，你們到底還有多少事瞞著我。”半晌沒出聲的梁繕弦掐了抽剩的半截煙，自嘲般笑了一聲：“嗬，我看起來像個蠢貨吧？”
“說什麼呢你？又抽風是吧？”鐘茉念不爽道。
梁繕弦沒理她，一腳踹開了擋道的椅子，負氣往外走：“我他媽就是個蠢貨！”
看他情緒不對，蘇棠有些擔心：“繕弦……”
“我去看一下。”馮海錚拉住了她。
蘇棠止步，目視著馮海錚追了出去，問一旁正盯著登記表上聯係方式一欄看的鐘茉念：“繕弦他今天怎麼不太對勁，是發生什麼事了嗎？”
“彆理他，抽風呢。可能是男人的姨夫期到了。”鐘茉念劃了劃手機屏，點開“伊二”，逐個數字核對手機號。發現登記表上的號碼與她手機裡存的號碼一致，她了然挑眉：“嘿，還真是她。看來就算是大佬，也拒絕不了甜甜的小蛋糕。”
馮海錚順著梁繕弦離開的方向一路追過去，在停車場叫住了他：“梁少！跟我聊一下。”
拉開車門的梁繕弦聞聲回頭，看了他一眼，很快移開了目光：“我跟你有什麼好聊的？”
“這就是你關心她的方式嗎？”馮海錚問。
梁繕弦默了兩秒，臉色愈發難看。他重重砸上了車門，擼起袖子三兩步走到了他麵前：“怎麼？你是想打架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