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慕筱兔很著急啊,眼看著萬曆潯就要上車了,拚命掙紮,呼喊,聲音淹沒在喉嚨裡變成了“嗚嗚”聲。
王叔拉開了後座車門,萬曆潯在上車前,似乎聽見遠處有什麼動靜,他回過頭朝那裡望去,就看見一群記者跟一個病人拉拉扯扯,現在記者也夠拚的,生著病還來跑新聞。
他皺了下眉對王叔說:“不要讓那群記者跟來。”
王叔交代了下去,出殯的車子很快開遠了。
那群記者被保安攔了下來,慕筱兔趁亂悄悄溜了出去,正好碰見才調頭回來的那位司機大叔,她又趕忙上了車讓司機大叔跟上出殯的隊伍。
司機大哥一看,她這頭發比剛才更亂了啊,滿眼猩紅,一副要吃人的表情!
關鍵,清大八早的,天灰蒙蒙的,非要追人家死人的車子,這要乾嘛啊!
墓地門口還有很多夏曼希的粉絲自發組織的隊伍來送她最後一程,其中還有蹲在墳頭開拖拉機的人,舉著天龍八部的牌子站在門口吊喪。
慕筱兔一下車看見那陣仗,突然很感動啊,自己雖然沒做過什麼轟轟烈烈的大事,這走了還能得到那麼多人的緬懷,著實覺得有點開心。
一開心,就根本忍不住默默上揚的嘴角,不自覺走到隊伍麵前,想讓他們彆哭,生活還有希望,隊伍沒有解散!她在一日,群魂就不會倒!
結果為首的胖子,看見一個穿著藍白條病服頭發亂七八糟的人,笑著朝她們走來,立馬一臉驚恐吼道:“快走快走,那邊來了個神經病!”
慕筱兔的腳步戛然而止,低頭看了下自己,貌似看上去是不太正常的樣子。
她沒好意思再靠近他們,有些尷尬地站在原地,又調轉回頭跑到守在墓地門口的安保那裡,對著一排雙手放在身前站得筆直的保安說:“我認識萬曆潯,我是他的,他的…朋友,我有很急的事情要找他,能不能麻煩你們…”
“怎麼又是你!”
旁邊一個保安頭頭走過來,凶神惡煞地對慕筱兔說:“你就是剛才在門口那個女人吧?怎麼一路跟到這啊?我告訴你趕緊離開,要找事也要看日子,萬總夫人今天下葬,聽說萬總悲痛欲絕,守了兩晚,不眠不休的,你要真是他朋友,也不該這時候煩他。”
慕筱兔剛準備抬起的手慢慢放了下去,她看著墓園的方向,終究沒有再糾纏這些保安,隻是傻傻地站在那。
那個保安頭頭轉身之際,旁邊一個同事還嗤道:“頭兒,你當真認為她是萬總朋友啊?你看她那樣…”
“還不知道哪裡跑來鬨事的,看緊點,彆給她闖進去,不然我們就倒黴了。”
有風吹過,迷了慕筱兔的眼睛,她眸色漸漸暗淡,縮了縮腳,不再向前,慢慢退到了不起眼的街對麵,看著玻璃櫥窗中倒影的自己,頓感這特麼真是一個看臉的世界。
天色越來越暗,好像有一場暴雨要來臨,門口的人群逐漸散去,安保戒備依然很森嚴,慕筱兔準備離開之際,卻看見街對麵緩緩滑過一輛汽車,逐漸停下,一個男人從車上下來。
他隻是立在車邊看著墓園的方向,雖然隻是背影,慕筱兔依然認出那個人是梁衍,他似乎抬手揩了下眼睛,直到裡麵的車子開出來前,他才上車開走。
慕筱兔看著墓園裡駛出的那輛黑色邁巴赫,從外麵看不見裡麵坐著的人,可她知道壯壯就在裡麵,也許…就是她能出現在他麵前,他也不可能認識她。
車子拐過街道,直到消失得無影無蹤,慕筱兔心也感覺一點點空掉。
她回家的路上下起了傾盆大雨,天空黑壓壓一片。
陳蘭花急得報了警,在醫院周圍四處尋找,直到慕筱兔回到家中,慕爸打電話告訴她,女兒回家了,陳蘭花才冒著雨騎著電頻車衝回家。
一進家門,渾身濕漉漉的陳蘭花就拽著慕筱兔的耳朵,把她從沙發上拎起來,一巴掌打到她的膀子上,扯著嗓子哭道:“你要急死我是不是?你個臭丫頭一醒來就亂跑,怎麼這麼不懂事…”@無限好文,儘在晉江文學城
陳蘭花泣不成聲,慕爸抓著她的手安慰道:“孩子回來就行了,沒事比什麼都強。”
慕筱兔低垂著眼走到陳蘭花麵前拽了拽她:“媽,我想吃大豬蹄子…”
陳蘭花哭著哭著突然嗤笑出來,輕輕打了下她的頭:“等著!”
那是慕筱兔回家後的第一個夜晚,外麵下了暴雨,小家亮著暖色的燈光,屋裡飄著媽媽做的飯菜,仿佛…所有的一切都回來了,隻是在她的內心深處總感覺少了點什麼。
那晚,她窩在自己的小床上,陳蘭花給她墊了軟軟的床墊,她又可以抱著她的大熊熊睡覺了,可難得的是,她卻失眠了。
第二天醒來後,她發了高燒,生了一場重感冒,期間,GNC派人到家裡來探視,還送來了慰問金,隻是這些人,慕筱兔並不認識,但想必,萬曆潯應該已經知道她醒來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