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現在就走。”她試探著說了句,便要挪動步子,但她的眼睛卻始終在觀察著那兩個人的動靜。
她買了個電棒,在書包裡,於是她手慢慢往後,一點點地拉開拉鏈,往裡麵摸索。
“晚了,姑娘。”
那光頭嘖了一聲,也許是瞧著楚沅年紀並不大,他還有些可惜,“你說你一個小姑娘,沒事跑到這山上來做什麼?”
他說著,又歎了口氣,那張臉在月光裡莫名看起來有些可怕,“既然如此,你誰都不要怪,要怪啊,就怪你那不夠聽話的腿。”
“外人是不能從仙澤山裡活著出去的,這是皇家定了一千多年的規矩,沒有任何人可以例外。”
他的聲音越見森冷,不帶絲毫的溫度。
楚沅抿緊嘴唇,看見他們兩個人朝她走來的時候,她轉身就跑。
但她怎麼可能跑得過這兩個身形高大的男人。
其中一人抓住她的手肘,直接將她按進了雪地裡,楚沅一個翻身,身體傾斜,用足了力氣狠踢了一腳那個光頭的腿彎。
那光頭不防她有這樣的力氣,腿彎一曲,那條腿就跪在了雪地裡。
“行啊,年紀不大,倒還是練過點腿腳功夫的?”叫韓振的男人有些驚訝地看了楚沅一眼,緊接著又扯著唇冷笑一聲,“那就更不能活著了。”
麵對兩個男人,楚沅心裡不可能是不怕的,但眼下魏昭靈還沒回來,她要活著就隻能靠自己。
楚沅拚了命地踢打他們。
但她從聶初文那兒學來的招式,麵對他們兩個人根本起不了多少作用。
就在那個光頭掏出來一把短匕,映著森冷寒光的刀刃貼在楚沅的脖頸時,她用衣袖裡掉出來的電棒抵在了他的身上,開關一按,電流滋滋作響。
光頭手裡的匕首瞬間就掉在了雪地裡,他人也癱軟了。
韓振反應極快,在光頭倒下的時候他就狠狠地攥住楚沅的手腕,幾乎要捏碎她的腕骨般,將她手裡的電棒奪了過來,用力地扔出老遠,“小姑娘,後招挺多啊?”
他直接將楚沅的雙手鎖在背後,膝蓋按住她的後頸,然後撿起來匕首,直接抵在她的脖頸,眼看就要割破她的喉嚨。
偏偏有什麼冰涼的東西輕飄飄地撞在他的手臂,韓振才分神去看,憑空凝結的一道冰刺就那麼生生地割斷了他握著匕首的那隻手臂。
他親眼看見自己的右臂掉在雪地裡,殷紅的鮮血迸濺出來,將純白的雪染上了斑駁的血跡。
光頭還有些癱軟,看見韓振的手臂忽然被割斷,他也驚駭地瞪大了雙眼。
好像有輕緩的腳步聲從不遠處漸漸近了。
滾落在雪地裡的手電筒的光,照見了那一抹身披黑色鬥篷的身影從暗沉的夜色裡走來。
幾束光照著他,卻並看不清他的臉,隻能在兜帽裡瞥見他淡色的唇,還有蒼白的下頜。
有一縷長發露出來,隨著風輕輕晃動。
楚沅看見他走過來,那兩個男人就像是被無形的力量束縛住似的,他俯身看她,嗓音帶著一種頹靡的低沉,“讓你待在這兒,你還真是乖巧。”
也說不清這到底是嘲弄,還是無奈的輕歎。
“你是誰?”韓振忍著劇痛,一雙眼睛死死地盯著眼前的這個忽然出現的男人。
聽他的聲音,還很年輕。
“看來你的巫術還沒學到家。”魏昭靈並沒有理會他無聊的問題,隻是瞥他一眼,就看清了他的虛實。
“兩個廢物,心倒是狠。”
他說著,撿起來那把匕首,又輕聲笑,“八戶族?鄭家人為孤,可真是煞費苦心。”
韓振和那光頭麵上更加恐懼,這麼多年,原本就學的是家傳的稀罕術法,如今卻偏偏見了這麼一個身懷異術,且還深不可測的神秘男人。
魏昭靈沒有了跟他們廢話的心思,蒼白的指節握緊那匕首,直接刺進了韓振的胸口,狠狠將他踢進雪地裡。
楚沅看見他再動指節,冰雪凝刺,再度刺穿了那個光頭男人的胸膛。
一根又一根的冰刺,把剛剛還要動手殺了她的兩個男人,紮成了血刺蝟,她甚至看到了殷紅的鮮血從他們的身體裡流淌出來,還在升騰著熱霧。
鮮血的味道並不好聞,刺激得魏昭靈太陽穴泛疼,他麵無表情地輕睨那個呆愣愣地趴在雪地裡的女孩兒。
她現在看起來狼狽極了。
或許此刻她終於發現,他並不是她認知裡的那般模樣,她也終於知道害怕了。
她以為那夜在石龍神像那裡看過他狼狽的一麵,就能想當然地以為那就是他的全部?
他就是要捏碎她無知的幻想。
讓她親眼看看,真正的他到底是什麼模樣。
他原本就是從屍山血海裡走上王座的,他也永遠不會介意腳下再添多少亡魂枯骨。
極輕地嗤笑一聲。
她和那許多人好像也沒有多少差彆。
再也沒有看過她一眼,他轉身便往風雪夜色裡前行。
忽的,
魏昭靈聽見身後有腳步聲越來越近。
他回過頭,便見方才還趴在雪地裡的姑娘這會兒已經撿了個手電筒朝他跑來。
也許是見他回身看她,
皚皚白雪間,她也停下來,就站在不遠處,衝他笑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