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先彆管我們是什麼人,”
楚沅拉開魏昭靈的衣袖,自己捏住鼻子,說話悶聲悶氣的,“我看你還想著救我,人也不壞,那你為什麼還要在這兒做這麼惡心的事?”
“這些項目不是我負責的,這也不是我做的。”應天霖第一時間反駁道。
“那你怎麼在這兒?”楚沅問。
應天霖忽然沉默下來,他再度看向楚沅身邊的魏昭靈,“你們到這兒來,到底想做什麼?”
“沈謫星。”魏昭靈並沒有要回答他的興致,隻是看向守在鐵門處的沈謫星。
沈謫星當即會意,用異能破壞掉門鎖,帶著張恪和李綏真他們幾個人輕手輕腳地出去。
彼時一枚銅鎖被魏昭靈隨手扔出去,那銅鎖經由流光穿連,穩穩地綁在了應天霖的腿上。
應天霖作為應家的子孫,怎麼可能會認不出自家的銅鎖,他猛地抬頭看向魏昭靈,半晌才開口,“是你殺了應景山?”
“你就這麼稱呼他啊?”魏昭靈彎了彎眼睛,語氣輕淡緩慢。
看來這對父子之間的血緣親情,到底是單薄如紙。
“你是夜闌守陵人?”應天霖神情變了幾變,近來宮中常有夜闌守陵人複歸作亂的消息傳出,這些事平常百姓不得而知,但他卻是常跟在俞老師身邊的,自然知道的也就多一些。
“你說這些不是你做的,那你倒是說一說,這些都是誰的手筆?”魏昭靈並未答他,反而問了他另外一個問題。
應天霖忽然抿緊嘴唇,閉口不言。
魏昭靈也沒什麼耐心同他耗,垂眼看向楚沅,“讓他帶著你出去。”
楚沅點了點頭,從衣兜裡掏出見雪來,走到應天霖的身後將其抵在他的後腰,“走吧。”
應天霖當然知道自己家的銅鎖若是鎖在一個人的身上會有怎樣的後果,他沉默地轉過身,又道,“你還是像你進來時那樣比較好。”
楚沅想了想,也是。
她仍然裝作一副虛弱無力的樣子,被應天霖提溜著走下一重又一重的樓梯,但見雪卻還抵在他的腰間。
“應教授,您總是這樣,不怕俞先生怪罪?”看守樓門的人對他這樣的行徑已經見怪不怪,但還是難免多一句嘴。
“老師那兒,我自己會去解釋。”應天霖說道。
“那您還是得割了她的舌頭,不然她出去亂說話,可就不好了。”那年輕人建議道。
“我給她吃了藥,她會忘得乾乾淨淨的。”
應天霖看了楚沅一眼。
守門的人也不是剛才那兩個俞先生手底下的人,他們當然也不敢多攔應天霖,開了門讓他帶著人出去了。
從光信大樓出來之後,楚沅就在河灘邊用見雪將應天霖捆了起來,大概等了有二三十分鐘,她遠遠地便瞧見那光信樓著了火,那火勢燒起來,連綿不絕。
與此同時淡金色的光幕在她麵前顯現,魏昭靈和他身後的那些人全都從裡麵走了出來。
“張恪,李綏真,你們帶著他回去。”魏昭靈看了一眼應天霖,便對身後的兩個老者道。
“是。”
兩人齊齊應聲,喚了侍衛來,帶著應天霖匆匆離開。
“那我們現在去哪兒?”楚沅望著他問。
魏昭靈抬眼一望,望見那光信樓的火越少越大,連河灘都映出幾分搖曳的光色,他彎了彎唇,“去見見邵子奇。”
彼時正抱著一個年輕女人睡覺的邵子奇被刺耳的鈴聲吵醒,他沉著臉按開台燈,拿過手機按下了接聽鍵。
“市長,不好了市長,光信樓著火了!”電話那端是秘書慌慌張張的聲音。
邵子奇頓時清醒了不少,他也不管那年輕女人如何抱怨,陰沉著臉匆匆披了衣服起來走到書房裡。
“不能叫消防!你給我找人,就從慶工院那邊給我調人過來!讓他們來滅火!快!”才到書房,也不知是聽到那邊的秘書說了什麼話,他眉頭皺得死緊。
掛了電話,邵子奇在書房裡走了幾個來回,他思來想去,抬頭去看了一眼桌上的座機,他還是撥通了皇宮那邊的電話。
“陛下,邵子奇打電話來了,說是光信樓著火了。”閆文清收到消息,就趕忙去了勉政殿。
鄭玄離這些天身體都還沒調理妥當,他臉色有些發白,聽到這麼個消息麵上就更沒什麼笑意。
“給他打回去。”他起身走到屏風外。
“是。”
閆文清立即走到桌邊去撥通了電話,再將聽筒交給鄭玄離。
電話甫一接通,鄭玄離便冷冷開口:“邵子奇,你是怎麼做事的?”
但他卻並沒有聽到邵子奇任何聲音,大概兩三秒之後,他才忽而聽到了一聲輕笑。
那是一個年輕男人的聲音。
鄭玄離眉頭微蹙,一時間他不由握緊聽筒,沉聲道:“你是誰?”
電話那端的聲音清泠緩慢,帶著些漫不經心的嘲弄:
“你找了我這麼久,會不知道我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