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七郎激動地揮舞著手臂,年輕俊秀的臉因為過於憤怒顯得有些扭曲。
“我不答應!杜五娘是我的未婚妻,姻緣天定,豈有半途而廢的道理?”
“我要娶她!必須娶她!這些事情我統統不知。如今知道到了,我會將餘生照顧五娘,儘量補償於她。”
他什麼都不知道,金燦燦的前程和美好的名聲就這麼毀了,他不答應!
隻要他把杜五娘娶回家來,這些謠言自然不攻而破。
看誰還敢說他蕭七郎背信棄義,見利忘義!
裴氏跟著附和:“對!我們不退婚!當初既然締結婚約,就沒有半途而廢的道理,我們擇日便將杜五娘迎娶進門!”
作死的小賤人,反正鬨到這個地步,與崔氏結親的事一定不成了,那便將這賤人娶進門來弄死了事!
隻要手段高明,就能把退婚帶來的影響消弭乾淨,確實是好辦法。
“這……”楊承又開始左右搖擺,想打退堂鼓了:“俗話說得好,寧拆一座廟,不拆一樁婚……”
草泥馬!
杜清檀在心中破口大罵。
她最恨的就是這種說法,兩口子日子過不下了,總有那麼一些人打著這種旗號來勸和。
不許離婚,不讓離婚。
她祝這些人都遇到這樣的破事兒,把一輩子毀在爛泥一樣的婚姻裡。
“七郎啊,你是不是痛恨名聲受損,想要把杜五娘娶回家去磋磨報複,弄死她呀。”
獨孤不求勾著紅豔豔的嘴唇,不懷好意地瞅著蕭七郎笑。
“你錯怪了對象,這事兒始作俑者是令堂,你該怪她才對。杜五娘病成這樣,隨時隨地都可能死掉。
你非得把她弄回去,萬一死了,人家非得說是伱弄死的,三人成虎,眾口鑠金,你這輩子就算完了。
你前途似錦,有狀元之才,為何這樣想不開?依我看,還是一彆兩寬的好。而且還要祈祝她一直好好活著,看著你將來出將入相才是。”
裴氏又開始動搖,似乎真是這個理。
蕭讓就更不必說了,一家之主,自然懂得取舍,當下厲聲嗬斥兒子:“婚姻大事由父母做主,輪不到你來說話!退下!”
蕭七郎倔強得很,鬨著就是不從。
“把他帶下去!”蕭讓不由分說,命人將兒子拽下去,就請楊承與朱大郎作證,當眾解除了與杜清檀的婚約,又奉上黃金百兩,客客氣氣表達了對梁王的謝意,還要送杜清檀回家。
朱大郎哪裡要他假惺惺作態,拿著賠償金,請了兩個婆子幫忙把杜清檀弄上牛車,揚長而去。
裴氏看著牛車遠去,一雙眼睛恨得滴出血來。
蕭讓卻是很快打點起精神,邀請眾人入內宴飲,說是要向眾人賠禮。
眾人已到這裡,再走就顯得很難看,於是照常入席吃喝,隻是私底下難免議論這事兒,都覺著蕭家不對。
蕭讓心中含恨,少不得挑唆楊承,口口聲聲都是杜清檀算計了楊承,實在不會做人。
楊承但笑不語,並不表態。
主人家敗了興,一場原本打算通宵達旦的宴會不到二更便散了。
坊門已閉,不能回去,眾人各自歇下,又有蕭家子弟攜禮拜訪,為蕭七郎擇清,懇請口下留情,不要壞了他的前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