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到女皇,所有人都得閉嘴。
武八娘若有所思,是了,男人輕賤女人也就罷了,為何女人也要輕賤女人?
武鵬舉打圓場:“這麼大太陽,趕緊地把客人引進去,彆以為人家求著給你看啊,是我把人求來的!啊不,從半道兒上把人劫來的!”
武八娘用力戳了他的額頭一下,說道:“就你能!”
到底是客氣了許多。
杜清檀友善地衝著武鵬舉點點頭:“獨孤交朋友的眼光很不錯,非常明白事理且義氣。”
突然之間就被誇,武鵬舉仿佛被噎住了似的,瞪著蛙眼,微張著口,說不出來話。
還挺可愛。
杜清檀微微一笑,自信地跟著武八娘進了內宅。
她很快看到了病患,是個十歲的小男孩,小名叫做壯實郎,卻長得又瘦又矮,脾氣還不好。
聽說杜清檀要給他瞧眼睛,就煩躁地往外跑:“不看,不看,都是庸醫,騙人的!”
“你這死孩子,欠打!”武八娘彪悍無比,將腳往前一伸,就把那孩子絆了個狗啃屎。
這種當娘的?
杜清檀以為自己看錯了。
跟著就看到壯實郎趴在地上尖叫大哭,邊哭邊使勁兒捶地板,婢女乳母怎麼也哄不好。
武八娘其實有些內疚,但見他哭得這麼沒完沒了的,就很煩:“讓他哭,越哭越瞎!去,拿根拐杖給他,省得等會兒找不著回房的路!”
壯實郎就開始打滾,還拿自己的頭用力去磕地板。
“小畜牲,我的臉麵都被你丟乾淨了!”
武八娘氣得要命,衝上去要打孩子,卻被一屋子的下人圍住,勸的勸,拉的拉,始終也沒碰到壯實郎一下。
杜清檀歎為觀止。
天下沒有治不好的熊孩子,如果一頓打治不好,兩頓、三頓、十頓就治好了。
武鵬舉搖頭歎息,輕聲道:“祖母溺愛得厲害,挑食,愛吃什麼就隻盯著那樣吃,其他什麼都不要。請來的大夫多數都被氣走了,藥也不肯好好喝。
拿著實在沒辦法,家裡求了恩典,請了給聖人瞧病的薛禦醫,我姐夫親自盯著,行了針也用了藥,但沒用。
之前讓在穴位上貼個膏藥,也是當著父母的麵貼上,轉過身就扯掉,下人都不敢說。”
所以,就算她能治,還得這熊孩子肯遵醫囑,不然白瞎。
杜清檀就知道,但凡輕鬆些的事兒輪不到她,不過也無所謂了,就是這麼自信。
“夫人。”杜清檀朝武八娘行了一禮:“令郎的病我得再看看,今夜可否留宿?”
宵禁就是這點不好,夜裡不能回家,不能亂走。
武八娘也正有此意:“我讓人準備客房。五娘飲食可有禁忌?”
杜清檀搖頭:“並無。”
她的禁忌,就是不要太素了,頂好加點被黃鼠狼咬死的雞鴨鵝,或者被豺狼咬死的羊和豬。
“我和令郎說說話,夫人若是有事,儘可以去忙,不必陪同。”
武八娘不肯,被武鵬舉給拉走了:“那麼多下人盯著呢,就是因為你們太過驕縱,才讓壯實郎變成這樣。”
杜清檀找了個陰涼舒服的地兒坐下來,慢吞吞地喝茶,慢吞吞地打量壯實郎。
這是個活寶招牌啊,運用得當,比梁王有價值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