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送薛鄂等人遠去,采藍用力拍拍胸口:“真是的……五娘快成神醫吧!”
杜清檀笑笑:“會的。”
這就是來自權勢、階級的壓迫,無時無刻無處不在。
就連生得好,也能不像大夫。
因為在多數人眼裡,能做事的女人就不能長得太好看,長得太好看的女人大概率就是花瓶。
不過倒也不值得抱怨,她加快腳步:“快些,彆耽擱了。”
小憐早就等不及了,看到她們就道:“怎麼才來?少夫人問過好幾次了。”
采藍連忙辯解:“早就來了的,恰好遇到薛司馬上朝,就等了會兒。”
小憐認真地看了她們一眼,突地笑道:“見到主君了嗎?”
“見著了啊。”
杜清檀沒放過小憐眼中一閃而過的情緒,平靜地道:“貴人威嚴,不敢相擾,我二人便在街邊角落靜候貴人離開。
不想卻被侍衛發現,用刀逼著我們求證身份。薛司馬不認識我,是那位同行的貴人下令放了我們。”
“同行的貴人?”小憐的關注點被轉移了:“什麼貴人?”
“不知,隻聽薛司馬稱呼他為郡王,穿著紫色官服,佩著金魚袋呢。”
杜清檀邊說邊穿上圍裙,準備做早飯。
因為耽擱了會兒,來不及燉湯,所以她做的是雞蛋起酥煎餅。
小麥粉加入雞蛋、油、糖、鹽,揉成麵團醒著,再燒滾油倒入麵粉攪成油酥,麵團包油酥,擀成小孩子手掌大小的薄餅,捏成小熊狀,入鍋烙製成金黃起酥。
這個時候,采藍也把提前泡好的杏仁研磨好了,雪白的牛奶加進去,一會兒就成了熱騰騰的杏仁奶。
金黃燦爛的小熊酥餅在白玉盤子裡手牽手,旁邊是一隻盛著雪白奶液的秘色葵口碗。
熱騰騰,奶香加甜香,很能慰藉一大早就起床、餓著肚子乾活的人。
小憐咽下一口唾液,歎道:“您這一個餅,居然也有這麼多花樣。還有這奶,又是什麼做法?”
“我不知小郎口味,心裡總有些不踏實,小憐姑娘幫忙嘗嘗?”
杜清檀笑著遞過一隻小碗,碗裡有兩塊金黃色的酥餅,筷子輕輕一戳,酥皮便掉下來,裡頭更是層層起酥。
一口咬下,外酥裡軟,甜中微微帶的那一點兒鹹剛好中和了膩。
小憐嚴肅地道:“不錯,小郎會喜歡的。”
杜清檀又遞上一杯杏仁奶:“這個也幫忙嘗嘗。”
杏仁香掩蓋了牛奶的膻,協調又融洽。
小憐捂著嘴笑起來:“我看很好,咱們趕快送去罷。”
壯實郎揉著眼睛坐在桌前發呆,武八娘坐在一旁梳妝。
劉嬤躬著身子小聲道:“夫人,並沒有什麼用,小郎起了好幾次夜,也不知是不是吃雜了的緣故。
又或者,她悄悄兒往裡頭放了什麼藥材,卻沒和咱們說。就算是禦醫,也要給主家看方子的。
老奴這心裡頗不踏實……稍後夫人還得過問一下。”
武八娘皺起眉頭,正要出聲,就見小憐領著杜清檀主仆走了進來,於是換了笑容:“今早吃什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