滿室陽光,窗外嬌鶯婉轉啼。
獨孤不求從夢魘中驚醒過來,仰頭看著帳頂發呆。
簾外傳來侍女婉娘的聲音:“公子,有客至。”
獨孤不求身體不適,實在沒什麼興趣待客,便懶洋洋地道:“男客還是女客?”
婉娘很喜歡這個容貌昳麗、風趣跳脫的客人,因此先低頭掩口輕笑一聲,再道:“回公子的話,是男客如何?女客又如何?”
“男客,請十一郎幫我接待即可。我隻見女客。”獨孤不求自己也被逗笑了。
“是女客呢。”婉娘說道:“您若是太累,不願見,也可請十一郎代勞。”
“是誰?”獨孤不求激動地坐起身來,不期然扯到了傷口,痛得倒吸一口涼氣,跌回床去。
“說是姓杜。”婉娘笑道:“長得特彆美麗娉婷,您見不見?”
“快請啊!”獨孤不求喊了一聲,又道:“回來!幫我梳洗一下。”
“是您的什麼人啊?”婉娘並不怕他,笑眯眯地指揮著小婢女們做事,順帶開個玩笑。
“救命恩人。”獨孤不求很嚴肅地道:“沒有她,就沒有此時的我。”
這話倒也沒錯。
如若不是杜清檀的左勾拳,他也不會贏得那五場比賽,更不會得到那許多浮財,從窮光蛋一躍而成小富豪。
婉娘立時肅然起敬:“這麼厲害啊,小娘子看起來柔弱得很。”
“人不可貌相。”獨孤不求道:“你家十一郎,怕是禁不住她一拳。不信你去問他。”
正說著,武鵬舉已經興衝衝地跑來了:“獨孤,獨孤,五娘看你來了!你行動不便,我就直接把她接了進來!”
獨孤不求哂笑一聲,強行扶著床柱站起身來:“說得好像我癱了瘸了似的。”
他探著頭往外看。
微風拂動,滿架薔薇一院香。
杜清檀穿著蒼葭綠的窄袖衫子,配的碧落藍間色裙,腰間青色係帶,靜靜地站在薔薇架下。
偶有薔薇花瓣飄落肩頭,她抬手拂去,便如仙女臨凡,縹緲而不真實。
武鵬舉看呆了眼:“真好看啊,仙女兒似的。”
獨孤不求冷哼一聲,抱住他的脖子重重地掛上去,說道:“小心仙女兒一拳把你砸得昏死過去!”
武鵬舉瞬間回到現實,瞪著青蛙眼道:“我又沒招惹她,她乾什麼打我?”
婉娘聽著二人的對話,對院子裡的簡樸女子更多了幾分敬重忌憚。
她快步迎出去,恭敬地行禮:“請客人入內奉茶,獨孤公子已經就位。”
“已經就位?”杜清檀愣住了,這話聽著怎麼那麼奇怪?
“啊,不是,是獨孤公子已經準備妥當。”
婉娘羞紅了臉,要死了,她這是怎麼了,居然犯了這麼大的錯誤。
杜清檀禮貌頷首,帶著采藍走上了台階。
卻見“已經就位”的獨孤不求並未落座,而是倔強地掛在武鵬舉的肩上,衝著她斯文雅致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