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三郎開始嚎:“我要吃糖!我要吃白麵油餅!我要吃雞蛋!”
(⊙o⊙)…王娘子趕緊捂住他的嘴,左右驚慌張望,就怕被杜家人聽了去。
不想回頭就看到杜清檀拎著一籃子東西站那兒,看著她溫柔微笑。
“王娘子,這是給孩子們的一點吃食,這兩天都要辛苦他們了。”
“我……不是……唉……”王娘子不好意思地笑著,手不受控製地接過了籃子。
“您放心,我一準拘著這些小崽子,不叫他們吵到獨孤公子,也會把他伺候得好好的。”
“倒也不必,老於會過來照料他,衣衫鞋襪什麼的,我們都會清洗安排。”
就是借個屋子住,再借著王家的大門,隔絕所有不好聽的流言和猜疑。
王娘子懂,先掏幾個白麵油餅遞給饞瘋了的娃,再把籃子吊到房梁上,這才去忙。
沒多會兒,獨孤不求就住進了王家。
他幾乎是躺倒就癱了,閉著眼睛隻管進氣不出氣。
杜清檀見屋裡牆黑家私破,還有一股子黴味兒,便將門窗打開通風透氣。
獨孤不求的箱子也給他擱在枕邊,方便看管也方便取用。
“你幫我管著,拿回去。”
獨孤不求氣若遊絲:“裡頭有20兩金子,還有些散錢,我的一應開銷都從裡頭走,不夠的話,我腰間還有個皮袋子,裡頭有印信,可去何家金銀鋪支取錢財。”
搞得就像遺言似的。
杜清檀瞥了他一眼,打開藤箱取出一串錢,用個帕子包了,仍然放他枕邊。
“手邊留幾個零錢,好打發他們幫你跑腿,哄哄小孩子什麼的。箱子我拎回去。”
又當麵清點裡頭的東西:“一共20兩金,400文錢,兩件錦衣,一條鑲銅的蹀躞帶,還有兩本書。
還有張藥方,我看過了,就是治你這傷的。明日一早就給你抓藥煎上。”
“快走吧!”獨孤不求嫌她囉嗦。
“想吃什麼?”杜清檀對待病人脾氣還行,“早間的肉是從薛家弄的,我們家隻有雞蛋蔬菜之類的。”
“瓦罐裡還有。”獨孤不求閉著眼睛直接不動了。
杜清檀便讓采藍守著,自己回去熱肉湯,又讓於婆烙了一疊白麵油餅,還特意往裡頭添了新鮮蔬菜碎。
楊氏少不得追問:“到底怎麼回事?”
杜清檀攤手:“我也不知道,中午還好好兒的呢,等他緩緩再說。”
獨孤不求從噩夢中驚醒過來,冷汗浸透衣衫。
一杯溫熱的水遞到麵前,杜清檀冷靜而不失柔和的聲音響起:“喝點水,起來吃飯。”
昏黃的燈影下,半邊剪影溫柔旖旎。
獨孤不求怔怔地看著杜清檀,並不伸手去接水杯。
“怎麼了?”杜清檀放下杯子,探手去摸他的額頭:“是不是發熱了?”
那手柔軟冰涼,擱在額頭上分外舒服。
小時候生了病,母親也會這樣摸他的額頭,也會給他水喝。
獨孤不求很想握住那隻手,讓她不要鬆開。
但他終究隻是勾起唇角,妖豔討嫌地一笑:“說什麼呢?禍害遺千年,我這種人會發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