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氏奇道:“總不能是左公子自己知難而退,主動去和那什麼閔尚書提出來的吧?”
杜清檀想起左暉的表現,很肯定地道:“不是他。”
獨孤不求應該是最有可能的。
楊氏見她如此說,立時又來了興趣:“獨孤到底怎麼回事?”
杜清檀輕描淡寫地道:“也沒什麼,就是他給我寫了封信,說是他在洛陽做官了,官職不顯,就是個正七品吧。”
“呀!”於婆喊了起來,高興地道:“當真啊?我早說過獨孤公子會有出息的。”
好歹是個官呢!而且這麼年輕,肯定還會繼續往上升的。
楊氏意外又驚喜,但還是嫌棄:“那你也沒問他家裡到底怎麼回事,究竟有沒有婚約。”
“我懶得問。”杜清檀特彆消極:“我又不嫁他,關我什麼事。看他把您給氣得,所以我堅決不回他的信。”
想想,她又添上一句李鶯兒的口頭禪:“男人就沒一個好東西。”
“……”楊氏難為情地道:“還是該問清楚的,不然誤會了多不好。下次他再寫信來,你回一回?”
杜清檀故意道:“不,我不回。還是年紀大的,住得近的,知根知底的好。
男人沒事兒長那麼好看做什麼?又不能當飯吃,招蜂引蝶的,不踏實。”
“你這死孩子!沒挨過打是吧?”
楊氏氣急了,抓起雞毛撣子攆著杜清檀滿院子的跑,病終於好了。
全家人就看她倆你追我趕,笑得前仰後合。
與此同時,距離長安城幾十裡外的一處驛站內。
一輛馬車緩緩停下,丫頭婆子從車上扶下一個滿麵病容的婦人。
婦人年不過四十多歲,卻皮膚鬆弛,下頜上的肉耷拉著,眼袋也很明顯,身上的錦繡華服鬆鬆垮垮,很不合身。
顯然,是突然生了病,瘦了,導致容顏憔悴,衣衫漸寬。
然而,她眼裡滿是戾氣凶光,絲毫沒有露出病人應有的軟弱,隻在不得不走路之時,才痛苦地掀一掀嘴唇。
如果杜清檀在場,她一定會認出這是冤家死對頭裴氏。
一個男仆迎上來,小心翼翼地道:“大娘子,驛站裡頭住滿了,小的好話說儘,也隻能和人拚一個院子。”
裴氏勃然大怒,想想又喪氣地道:“算了,這臨近長安,本來也是最擠的地方,能住就行。”
男仆又道:“和咱們同住的,是個沒帶家眷的男客。他們……占了主屋和東廂,隻剩下西廂兩間房……住不下啊……”
裴氏這回忍不住了:“你是白癡嗎?不會和人商量?實在不行,不知道給錢?”
男仆苦瓜臉:“小的都試過了,他們不肯,說是不缺錢,就缺住的地兒,如果我們樂意,他們願意給我們錢,把那兩間屋子也讓給他們。”
“欺人太甚!”裴氏氣呼呼地往裡走:“我倒要看看是什麼不懂得規矩的人,這麼蠻橫不講道理!”
才靠近小院,就聽得裡頭哄笑聲一片,有人高歌,有人吹笛,有人大聲說笑。
裴氏隻覺得腦袋“嗡嗡”的,她皺著眉頭走進去,喧囂聲便停了一停。
滿院子的年輕男人齊齊看向她,每個人的皮膚都挺黑,一看就是邊遠地方來的。
裴氏之前還隻當是個什麼了不起的,誰知隻是這樣,就有些瞧不起,輕慢地道:“誰是主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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