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氏臉色又是一白。
這真是要命了,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還以為那左公子死心了呢,誰知道人走了還留下這麼個話頭!
這不是害人嘛!
女子的名聲最怕卷進這種事裡頭去,還不知會被怎麼傳說呢。
細究起來,和逼娶也沒兩樣了。
杜清檀平靜地道:“這位左公子,看著直爽豪橫,心眼還挺多。早知道就不救他了,該讓他被蟲子填滿才對。”
楊氏歎道:“醫者仁心,怎會知道他是這種人。九叔祖,這可怎麼辦?”
杜清檀搶在九叔祖之前開口。
“我自己倒是不怕,身正不怕影子斜,退還財物之時,那麼多人都看見了。就怕族裡覺著我惹了麻煩,丟了族裡的臉。”
這話就是對著之前康嫂子的行為說的,同時也是為了堵九叔祖的嘴。
九叔祖瞥她一眼,捋著胡須說道:“小丫頭心眼也挺多。我不怪你,又不是你的錯。”
杜清檀沉默了。
她沒想到,九叔祖竟然如此開明。
雖然之前她曾與九叔祖一起,成功地把前族長趕了下去。
但她總想著,族長都差不多,老朽古板,無非就是選擇胳膊肘往哪邊拐而已。
所以,她和族裡一直保持距離,怕的就是他們對她行醫的事橫加乾涉。
但這一刻,她突然有些感動,並有了一點點踏實。
“您老真的不會怪我,真能體諒我嗎?”
杜清檀看著九叔祖,眼神格外認真。
九叔祖歎了口氣,語重心長地道:“你都遇仙了,還時常出入郡王府,和宗親交好,我還能怎麼樣。”
杜清檀忍不住笑了起來,覺著這位老人家特彆有意思,狡猾歸狡猾,也是真睿智。
她做食醫,能切切實實地給家族帶來一定的好處,這種時候,再橫加乾涉阻攔就是傻了。
不如這樣好好相處,大家都能得到自己想要的。
她鄭重其事地道:“您放心,我一定不會給家族抹黑的。”
九叔祖把頭探過來看著她道:“那我謝謝你啦?”
“不用謝,應該的。”杜清檀很穩重地回答。
小杜大夫這個刺兒頭一定不會在族裡搗亂的,因為小杜大夫天生不愛多事。
“那行。”九叔祖就笑了,得意洋洋地拍著自家孫子的肩頭道:“我們家也有禦史了呢。”
二十五叔嬌羞地道:“祖父,快彆誇孫兒了,讓大家看笑話。”
三十多歲的男人嬌羞起來也是真嬌羞,杜清檀打個寒顫,趕緊地把臉扭開了。
晚上,杜清檀一家和十二叔婆都住在了九叔祖家裡。
二十五叔宦遊經曆豐富,吹起牛來唾沫橫飛,說到高興處手舞足蹈,喝得半醉還要拔劍起舞,是真豪放。
楊氏要避嫌,早早就和十二叔婆結伴睡了。
團團硬撐著要看熱鬨不肯睡,杜清檀隻有陪他一起看二十五叔撒酒瘋。
二十五叔舞劍舞到踉踉蹌蹌,一屁股坐到地上,挨了九叔祖一頓臭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