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這事兒歸太醫署管,老卒把她們送到地兒,交了公文,就要告彆。
杜清檀給他塞了回去的路費。
老卒很不好意思:“這怎麼成?”
杜清檀溫和地道:“這一路多虧您老照料,咱們才能無病無災、順順利利地到這裡,應該的。”
采藍再補上一句:“您要是過意不去,有機會的時候幫忙照料一下我們家裡唄。”
真論起來,這種衙門裡頭的老人,最是難纏。
沒事兒的時候也就算了,若是有事,還真能使上力。
老卒一笑,果真收了。
杜清檀和阿史那宏道彆:“阿史那,我這到地頭了,煩勞你一路相送,該做什麼就去做什麼吧。”
她也沒塞路費,轉身就要走了。
阿史那宏酸唧唧地道:“我的差事就在這裡。”
杜清檀不明白:“元二哥什麼時候和太醫署有關聯了?”
阿史那宏道:“太醫署這次遴選食醫,肯定也要招其他人的呀,主君給我謀了個職務,就在這裡。”
杜清檀立刻露出營業笑容:“是什麼職務呢?”
阿史那宏瞅著她道:“不是啥厲害的,就是給太醫令打個雜,跑個腿。”
杜清檀立刻塞了兩顆金豆子過去,很自然地道:“那是要在這裡安家了,看你也沒什麼錢,拿去安置家私吧。”
阿史那宏乜斜著她道:“之前不給,現在給,感覺你很勢利。”
杜清檀還沒來得及洗白自己,采藍已經擠上去抓住阿史那宏的手,使勁往外摳金豆子了。
“矯情個什麼?不要拉倒!老卒沒錢,年紀又大。你年紀輕輕,又是元家派出來的,能缺錢?怎麼好意思!”
阿史那宏攥緊拳頭,就是不給:“你個摳門婢女!五娘給我的,不關你事!”
“好了!有人來了!”
杜清檀清清嗓子,但見才剛去校驗公文的白助教走了過來,看著她道:“杜清檀,跟我來!”
采藍和阿史那宏立刻停下爭端,拎起杜清檀的行李往裡走。
白助教嚴肅地道:“婢女可以跟著,男仆不能進。”
杜清檀以為阿史那宏被誤認為男仆,隻怕又要炸毛,不想他隻是平靜地拱拱手。
“白助教,在下是小杜大夫的同鄉,另有差事,幫她把行李歸置妥當就好了。”
說著,他取出一封書信:“請您交給周醫令。”
白助教聽說是周醫令的人,臉色就好看了許多:“那你們再擱這兒等等。”
沒多少時候,白助教又出來了,笑眯眯地道:“周醫令這會兒公務在身,不能見你們。先安置了吧。”
太醫署在後頭修建了一大排房子,住著上百號人。
其中有醫師、醫工、醫生,針師、針工、針生,按摩師、按摩工、按摩生,咒禁師、咒禁工、咒禁生,藥園師、藥園生。
這些人日常跟著博士學習,如同國子學一樣都要考試。
白助教介紹:“你們這批候選的食醫稍有不同,吃住皆有優待,但也是要經過考試選拔才能用的。”
“你們住單間,不用和他們擠通鋪。”他推開一座相對獨立的院子:“劉婆!”
“在呢。”一個四十多歲的婦人迎上來,笑眯眯地打量杜清檀:“這位就是新來的食醫麼?真是一表人才。”
杜清檀和氣地點頭:“劉婆好,杜清檀,杜五娘。”
劉婆就道:“跟我來,你住那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