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位郎君,請問您哪裡不舒服?”
杜清檀笑眯眯地看著麵前的男人,身材高大、白膚高鼻、眉眼深邃,這模樣,總覺得有點眼熟。
獨孤不忮伸出手腕,神色冷淡:“哪裡都不舒服。”
杜清檀見多了奇奇怪怪的病人,並沒有覺著他這表情怎麼了,心平氣和地診了脈,又叫他伸舌頭。
看完之後,她很實在地說:“從您的脈象和表症來看,我沒看出什麼問題。
要不,您詳細給我說說具體哪些地方不舒服?若是我這裡看不好,我給您請醫博士。”
獨孤不忮冷冷地道:“你不是大夫嗎?為什麼要請彆人給我看?既然看不好,為什麼要坐在這裡?”
杜清檀還是心平氣和,麵帶微笑:“是這樣的,我本職是食醫,並非藥醫。
一般的小毛病我能看,也能用藥膳調理、治療一些慢病、未病以及體虛。
您瞧,我這裡多是婦女小兒和老人,並沒有急症惡病外傷。您要不,換個人看?”
獨孤不忮不肯走:“我如果一定要你看呢?”
杜清檀的態度仍然很好。
“那也行的,我會給出自己的建議,再請其他大夫一起會診,您不用擔心。”
獨孤不忮正要說話,就見她做了一個手勢:“煩勞您稍微等一下。”
一個美麗的少婦抱著個胖娃娃進來,喜滋滋的。
“小杜大夫,您真神了!這孩子昨晚開始睡得安穩啦!沒哭過一聲!
按照您的叮囑,我們天天都好好吃藥來著,一天更比一天好。
白助教和兩位醫令都覺著我們可以回去了,我這就要走,特意來給您辭彆。
您瞧瞧,他好了嗎?還要繼續吃藥不?還要再來複診嗎?”
是梅氏。
杜清檀笑著檢查了一下孩子,說道:“恢複得挺好的,還要繼續吃,彆停。”
梅氏又道:“您是食醫,這孩子平時飲食可以吃點什麼呀?”
杜清檀就道:“他滿過六個月了,可以用蝦皮蒸蛋羹。”
梅氏脆亮地應了一聲,豪氣地道:“我和夫君商量過了,覺著必須好好謝謝您!您想要什麼?”
杜清檀毫不猶豫地拒絕了:“不用,趕緊走吧,我這還得給人瞧病呢。”
梅氏想了想,說道:“我之前在佛祖麵前發過宏願,如果這孩子不夜啼,我願意布施兩萬錢。
既然您不要,那我就把這錢以您的名義,捐給寺廟裡頭的養病坊,專供孤寡治病療養。”
不等杜清檀反應,抱著孩子行個禮就走了。
周圍響起一片讚歎聲,卻也不見杜清檀有什麼驕傲興奮的模樣,仍舊還是那副沉穩平靜的樣子。
她看向獨孤不忮:“您可以具體說說,哪些地方不舒服。”
獨孤不忮改了主意:“其實我是有事尋你,可否請小杜大夫移步,我耽擱不了多久。”
杜清檀仔細地打量了他一通,微微一笑,站起身來:“可以。”
二人走到一處相對安靜的角落裡,站著說話。
“實不相瞞,我是獨孤不求的族兄。”
獨孤不忮盯著杜清檀看,不放過她的一絲一毫的表情。
“原來如此,看著挺像。”杜清檀穩如老狗,絲毫不見慌張羞澀之意。
獨孤不忮有些無趣,索性直奔主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