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學生之前有什麼地方做得不對,一定不是故意的,請殿下千萬海涵。”
又是那種怪怪的腔調。
李岱盯著杜清檀的眼睛,從真誠後麵看出了虛偽和滑頭。
於是他突然悟了。
和這種人講不了道理,因為她壓根就沒打算聽進去。
既然不好強壓,那就軟刀子慢慢地磨。
食醫之事是他率先提出來的,她有真本事不假,但他不想把一個不聽他話的人,推到那個要緊的位置上。
李岱輕輕吐出一口氣,朝杜清檀擺擺手:“出去。”
杜清檀莫名其妙,就這樣算了?
不是還沒對她的自作主張進行懲罰嘛?
但是,既然李岱已經向她擺明身份——尊貴無比、不容敷衍的郡王,她就很聽話地告退。
然後,她走到門口的時候,如願以償地收到了懲罰。
“從今日起,罰你在病所內幫忙處理病患,不許外出,取消休沐,什麼時候想明白了,什麼時候來找本王。”
杜清檀強行壓下怒氣,堆起一個虛弱的笑容,轉身回頭。
正好對上宦官和氣討喜的笑容。
然後,宦官當著她的麵,堅定地把門關上了。
“呼……”杜清檀輕輕吐出一口氣,轉身走回去,準備繼續和眾人一起忙乎。
張醫令看到她,就笑眯眯地打招呼:“殿下找你,是不是有什麼好事兒啊。”
杜清檀笑得比蜜還要甜:“多謝醫令關心,殿下問我,正七品典藥怎麼樣呢。”
張醫令神色微變,捏著胡子道:“那,你怎麼回答?”
杜清檀繼續笑:“我說,這種大事,學生豈敢亂說。”
然後扔下發呆的張醫令,分花拂柳地去照料病患了。
她誰都沒提這事兒,一是不好解釋原因,二是太丟臉了。
小杜大夫還是很要麵子的。
晚間吃飯的時候,眾人便商量著明日休沐,要去做點啥。
因著天氣越來越冷,宋大娘等人想去買布裁衣,又想做兩雙靴子。
沒人問杜清檀去不去,袁春娘和她開玩笑:“五娘是要去打首飾的,就不和咱們混了罷。”
“那是,那是……”杜清檀已經想好要怎麼應對明天的窘境了。
唉,真是想想就心煩。
倒也不是她不樂意提升自己的醫療技術水平,隻是心甘情願去做和被迫無奈,心理差距有點大。
雷燕娘過來抱住她的胳膊,小聲道:“五娘,我懂你的意思了。果然是我軸了。”
杜清檀的心情總算好了些:“說來我聽聽。”
雷燕娘小聲道:“下次我再做類似的藥膳,不會再提什麼年老體衰之類的話了。聖人年富力強,精力充沛著呢,實乃萬民之福。”
杜清檀笑著對她豎起大拇指。
雷燕娘握住她的拇指,將頭靠在她頭上,開心地笑了起來。
嬉笑過後,雷燕娘關心地道:“五娘,你和獨孤將來怎麼辦啊?”
杜清檀道:“他會等我。”
雷燕娘為難片刻,很直腸子地道:“萬一要等幾十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