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清檀病得死去活來,有幾次她幾乎以為自己是要回去了。
獨孤不求每天都來守著她,又去求了周醫令來給她診脈看病。
昏昏沉沉中,她聽到很多人來了又去,還聽到有人守著她嗚嗚咽咽的哭。
醒來的那個深夜,她睜眼就看到了獨孤不求的發旋兒。
他披散著頭發,趴在她的床前睡著了。
她輕輕抓起他的一律頭發,發現他的發質又硬又粗還帶著卷兒。
一般說來,這種人個性都很固執,是那種認準了死理,一去不回頭的。
她把自己的頭發解開,拉出一縷和他的辮在了一起,然後找到他的手,緊緊握住。
“小杜~”獨孤不求突然驚醒過來,猛地往上一躥,兩個人都發出了“哎呦”一聲痛呼。
“怎麼回事?”獨孤不求皺起眉頭,因為長時間熬夜,顯得有些暴躁。
杜清檀不說話,就笑眯眯地看著他。
他循著一看,看到了兩個人糾纏在一起的小辮子。
然後他就笑了起來,眼睛亮晶晶地看著杜清檀,小聲問道:“這是什麼?”
杜清檀微笑:“結發呀!獨孤不求,我有沒有告訴過你一件事?”
獨孤不求握緊她的手,用一種夢幻的神情回答:“什麼事?你說,我聽著。”
杜清檀朝他伸手,他往前傾,靠近她的臉。
她就把他的脖子摟住了,貼在他耳邊輕聲細語:“我喜歡你,想和你共度餘生。”
獨孤不求並沒有出現意料之中的激動,反而很安靜。
杜清檀頗為疑惑,把他推遠些以便觀察神情。
獨孤不求平靜地道:“說完了嗎?”
杜清檀摸不透他葫蘆裡賣的什麼藥,小心翼翼地點頭又搖頭:“我~愛~你?非君不嫁?”
獨孤不求這才滿意地點頭:“知道了。”
他大聲喊采藍:“拿剪刀來!”
采藍從夢中驚醒,滿臉壓痕,渾渾噩噩地道:“拿剪刀做什麼?”
“拿來就是了。”獨孤不求神情嚴肅。
采藍趕緊地取了剪刀過來,眼睜睜看著他把杜清檀那縷頭發剪斷了才反應過來。
“公子為啥剪五娘的頭發啊?”
獨孤不求冷冷地道:“你有意見?”
采藍搖手:“沒有沒有~”
杜清檀本人都沒意見,她哪敢有意見?
想到這裡,采藍突然反應過來,驚喜地道:“五娘,您醒啦?謝天謝地!”
杜清檀笑了笑,繼續盯著獨孤不求看,這人不正常啊,讓她頗為忐忑,總覺得哪裡出問題了。
“看什麼呢?”獨孤不求麵無表情地把自己的頭發也剪下來,用帕子包好藏入懷中,“你還有什麼要問我的?”
杜清檀很直接地問道:“你剛才聽見我說的話了嗎?”
獨孤不求微眯了眼:“哪句?”
當著采藍的麵,杜清檀說不出來,隻好含含糊糊:“就是那句啊!”
“哪句?我不懂。”獨孤不求還是嚴肅臉。
“非君不嫁啊!”杜清檀豁出去了,這人就是為難她吧?不就是一句話嗎?還能憋的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