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漸漸小了,杜清檀裹緊披風直視前方,不緊不慢地走著。
獨孤不求的馬緊緊貼著她的馬,陰陽怪氣:“和我說說唄,左暉怎麼回事?”
杜清檀裝糊塗:“就是你看到的那樣,能有什麼事?”
獨孤不求笑了:“小杜,光憑我這麼對你,你也不該敷衍我。”
好吧,杜清檀回頭看著他,真誠地道:“就是他賊心不死,說要等我出宮。不過你放心,我已經非常堅決地拒絕了他。”
獨孤不求道:“那是因為他長得不好看吧?”
杜清檀嚴肅地道:“我不是以貌取人的人。”
“嗬嗬……”獨孤不求笑了:“狗都不信。你不以貌取人,能看得上我?”
“獨孤長史,你怎能這樣不自信呢?我看上的是你這副皮囊下麵的靈魂,珍貴、可愛,獨一無二。”
杜清檀一個頭兩個大,好麻煩。
獨孤不求揶揄道:“哪裡,笛子吹得好,又長得好,身份也高貴的郡王也很難得啊,多看兩眼也不虧。”
杜清檀直視前方,裝死。
“如果左暉長得再好看些,你就不會這樣冷待他了,你會像從前對我那樣,主動給我調理身體,還不收我錢。甚至還會教他打拳,幫他摸摸發力方向對不對……”
杜清檀繼續裝死。
“彆裝了,你就是一個好色之徒。”獨孤不求用馬鞭戳戳她的腰,咬牙切齒的。
“難得見一次,你非得和我這麼吵?”杜清檀祭出殺手鐧。
“就要吵,見一次吵一次。”獨孤不求還在生氣,語氣裡卻帶了幾分委屈和撒嬌。
“唉……”杜清檀歎氣:“該委屈的人難道不是我嗎?無妄之災啊。”
“以後不許你看他倆!”獨孤不求提要求,“琅琊王這次對著你吹笛,下次就能當著你跳舞,不許你看,不許你聽!”
“知道了,知道了!”眼看皇宮就在眼前,杜清檀奪路而逃。
跑進去了,回過頭去看,隻見獨孤不求立在雪地裡,清寒料峭,就那麼靜靜地注視著她。
看起來可憐巴巴的。
她心裡一軟,對著他用力揮揮手:“回去吧!天太冷了!”
獨孤不求站著不動。
她又說:“記得喝碗熱薑湯,不要凍著了!”
獨孤不求這才紆尊降貴地朝她笑了笑:“知道了。”
宮門緩緩關上,杜清檀回過頭看著地麵,莫名有些眼酸。
金守珍道:“杜掌藥,咱們就此分開,咱家去和聖人交差,您回司藥司交差。待到複診之時,我會讓人過來叫您。”
杜清檀再三表示感謝他給這麼多通融。
金守珍道:“客氣什麼。”
回到司藥司,白司藥和孫司藥都在,兩個人各自坐在房間一角,都黑著臉。
杜清檀覺著這二人大概是發生了什麼不愉快的事,便多帶了幾分小心。
“回稟二位司藥,下官已為波斯使者看診完畢,前來交差。”
孫司藥搶著回答她,表情語氣居然都很溫和:“風雪這麼大,辛苦了。”
太陽這是從西邊出來了?
杜清檀壓下不適,恭敬地道:“為聖人分憂,不辛苦。”
孫司藥就問:“是什麼病?可有醫案和方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