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共十名女學生,平均年齡十二歲,都識字。”
白助教給杜清檀介紹情況,“基本上都是從太醫署醫官家眷中挑選出來的,除了她……”
他指向坐在教室角落裡的黃瘦少女:“遊家生藥鋪的女郎,遊珠兒。”
遊珠兒是商人之女,既是所有女學生中身份最低微的,也是年齡最大的,有十五歲了。
杜清檀見遊珠兒穿得簡樸,神態萎靡,瞧著並不是受寵的,便道:“她是怎麼進來的?”
白助教以為她是嫌棄遊珠兒身份低微,連忙笑著解釋。
“是琅琊王親點進來的,您彆看她長得不好看,學習特彆刻苦。假以時日,能夠學成出去,也能救不少人的性命。”
杜清檀道:“助教誤會了,我隻是覺著,她這模樣不像家裡願意花大錢供著上學而已。”
又是李岱,這人是不是不時常做些表明自己慈悲的事,就渾身癢癢難受?
白助教果然又誇李岱:“琅琊王心地善良,遊珠兒的一應花費都由他出。”
杜清檀隨口敷衍:“殿下仁慈。”
正說著,穿著紫色袍服的李岱就出現了。
紫色溫潤貴氣,他膚色玉白,眉眼溫潤,觀之可親可敬,教室裡的小丫頭們精神為之一振。
尤其是遊珠兒,不由自主地坐直身板,眼裡迸發出強烈的光芒。
白助教也是發自內心地崇敬恭順:“下官見過殿下。”
杜清檀將在場眾人的表情儘數收入眼底,比白助教還要恭敬上那麼幾分:“下官見過殿下。”
“免禮。”李岱溫潤笑道:“從去年底準備到今年初,可算讓這個女醫班順利開張了,這其中,杜典藥居功甚偉。”
杜清檀拍馬屁都不帶重樣的,而且是張口就來。
“下官不過說了幾句嘴而已,全靠殿下殫精竭慮、嘔心瀝血、苦心孤詣……”
“停!”李岱聽不下去,及時製止了她,並且機智地立刻請她上課。
“時間寶貴,您上課罷,稍後可來值房,我有事交待。”
“是,殿下,您請。”杜清檀禮儀做足,恭敬地要送李岱出去。
李岱又開始難受,迫不得已由著她送到門外,逃命似地加快腳步趕緊走了。
杜清檀笑眯眯地抬起頭,挺直腰杆,整一整身上的七品女官服飾,緩步走入教室。
她微笑著道:“大家都知道我是誰了吧?”
女學生們笑嘻嘻地點頭,齊聲道:“知道!先生是宮中的正七品典藥,您姓杜。”
“對。”杜清檀又笑:“既然知道得這麼清楚,那麼,有否聽說過我的凶名呢?”
學生們麵麵相覷,不敢說話。
有人知道,有人不知道。
杜清檀繼續微笑:“不知道的,下課之後可以去打聽。我就不在這裡廢話了,總之,在我的課堂上,我的話就是規矩。
誰要是不聽,膽敢和我反著來,以後我的課就彆來了。也彆讓你的父兄來和我講道理,畢竟我不歸他們管。”
女學生們再次麵麵相覷,她們可沒見過這麼霸氣的先生。
人家孟先生脾氣可好可溫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