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是獨孤不求之母柳氏,以及獨孤不忮找上門來了。
“怎麼辦啊?老的一位一直在擦眼淚,年輕的那個凶得要吃人似的,婢子瞧著就害怕!”
采藍瑟瑟發抖,很替杜清檀擔憂。
杜清檀歎氣,耷拉著肩頭去見人。
柳氏果然在抹眼淚,看到她進去,喊了一聲“五娘”,就死死拽著她的手哭。
“這是怎麼回事啊?好端端的,怎麼突然就不成啦?今早東宮派人來說這件事,老婆子都懵了,以為自己在做噩夢!
六郎哪裡做得不妥,你告訴我,我替你出氣呀!彆這樣,多傷人啊。”
看著白發蒼蒼、脾氣溫軟的柳氏,杜清檀難得內疚,將手圈著柳氏瘦弱的肩頭,隻能反複地道:“您彆哭,彆哭……”
獨孤不忮黑著臉惡狠狠地道:“你憑什麼這麼對待六郎!他哪裡對不起你?換了旁人,誰願意在青春年少,無怨無悔地等你出宮!”
杜清檀垂著眼低聲道:“千錯萬錯都是我的錯。”
並不辯解,也沒什麼悲戚為難之色。
坦坦蕩蕩的,卻是鐵石心腸。
獨孤不忮握緊拳頭,目中凶光四射,死死盯著杜清檀,仿佛隨時可能暴起揍人一樣。
柳氏見勢頭不好,連忙拉住他勸道:“快彆這樣!五娘一定是遇到難事兒了!好孩子,你家長輩不在這裡,有事一定要和我們說。
即便你和六郎不成,我們也會幫你想法子。縱然我家沒什麼大本事,人多力量大,總比你一個小娘子使勁要好。”
真是意料之外的反應。
看著柳氏發自內心的關切,杜清檀眼眶微紅,強行忍下淚意:“您不怪我,不罵我嗎?”
“怎會不怪呢?六郎可憐啊!他那麼喜歡你。”
柳氏苦笑搖頭,卻又無比堅定:“但我相信他的眼光,你不是惡人,一定是遇到難事兒了。”
杜清檀笑了起來:“不,我沒啥事兒,就是覺著不合適,不想耽擱彼此。”
她飛快轉身,快步走到無人之處,兩大滴淚珠毫無預兆地砸落於地。
一雙六和靴出現在她眼前。
隻看那靴子大小,以及袍腳,她就知道是獨孤不求。
她低著頭,不想搭理他。
“鐵石心腸哭什麼呢?”獨孤不求的聲音懶洋洋的,十分欠揍:“照常地沒帶帕子吧?要不,我借給你使使?”
杜清檀沒理他,低著頭往前走。
他一把攥住她的胳膊,冷笑:“你這個始亂終棄的壞女人,你害得我家老母親傷心落淚,這筆賬,我遲早要連本帶利地和你算清楚!”
杜清檀用力推開他的手,繼續往前走。
他倒也沒追上來。
可等到她和李岱、孟萍萍彙合,他又跟上來了,還帶著幾個差役。
他掏出一紙公文,遞給李岱看:“下官奉命查案,還請郡王行個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