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我的主意,如果你要怨,就怪我吧……”
孟萍萍說完,用力挺起胸膛,準備迎接所有的怒意和恨意。
遊珠兒卻用一種奇怪的眼神看著她:“可是,昨天杜先生已經找過我了……她說是她的主意,你們這……”
孟萍萍大吃一驚:“她昨天找過你啦?”
遊珠兒點頭:“你們爭著要把這事承擔下來,是怕我怨怪你們吧?但其實,那位獨孤主簿曾經找過我……”
獨孤不求抽絲剝繭地把林氏的死因說給遊珠兒聽,又給她分析清楚,林氏的死,不怪杜清檀和孟萍萍——以她們的力量,隻能做到這個地步。
而如今,遊珠兒能夠擺脫惡毒家人,迎來一力掌握命運的局麵,全靠這二人仗義出手。
孟萍萍怎麼走出遊家的都不知道。
她拖著沉重的腳步走回太醫署,勉強上完了課,就去等候杜清檀。
杜清檀卻是早就來了,隻因今日是采藍回長安的日子,要送行。
同行的還有阿史那宏,他臭著一張臉,沒好話。
“因為你要做官,咱們這些人拋下長安的一切,都陪著你來了。現在又因為你,咱們這些人又要拋下洛陽的一切,灰溜溜地滾回長安去。”
杜清檀隻是笑,並不和他計較:“我備下了一份豐厚的謝禮,你把采藍送回我家,我大伯母會替我轉達謝意。”
阿史那宏抱著手臂,看看哭得眼淚鼻涕一把抓的采藍,不屑地道:“哼,我可不是你這種為了錢就丟了骨氣的人!”
“你住口!不許欺負五娘!”采藍趴在杜清檀肩上,對著他咆哮。
阿史那宏氣死了:“你這個不講道理的女人!我是為了誰啊?氣死我了!我不管你啦!”
采藍哭得打嗝:“你敢!”
阿史那宏黑著臉,氣咻咻地抱著胳膊蹲到角落裡,簡直不想多看這討人嫌的主仆一眼。
杜清檀催促采藍趕緊走:“天色不早,趕緊走吧,不然路上要錯過驛站了。”
采藍拉著她的手隻是放心不下:“婢子走了,就隻剩您一個人啦,從前還有獨孤公子在,現在您咋辦啊……”
正說著,就見獨孤不求帶著兩個下屬,冷漠地走過來。
“杜典藥,有關遊家的命案,有幾個地方需要詢問一下你,希望你能配合。”
采藍眼裡迸發出亮光:“獨孤公子!”
獨孤不求乜斜了她一眼,倒是沒給她臉色看:“要走了?路上保重。”
采藍羞愧得不知該說什麼才好,畢竟她這一去,就要讓楊氏趕緊地把獨孤家給的聘禮送回來。
獨孤不求不再理她,公事公辦地問了杜清檀幾個問題,冷漠地轉身離開。
恰好杜清檀也該送采藍出去,兩方人便一前一後地走出太醫署大門。
孟萍萍趕過來時,恰好遇著這麼個場景。
她和采藍也有幾分交道,少不得也要上前惜彆,不想獨孤不求突然道:“萍娘。”
孟萍萍回頭看向他:“有什麼事嗎?”
獨孤不求一本正經地道:“沒什麼大事,就是感謝你給我送去的糕點罷了。很好吃,很合我的口味,我都舍不得一口氣吃完,有勞你費心啦。”
聽著很真誠——倘若孟萍萍不曾親耳聽見,他把所有的糕點全部分了同僚的話,她就真信了。
因為一切都明明白白的,她的心就很冷,還很尷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