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就是你沒出息,不討人喜歡,不然她非得給我寫十張八張信紙不可。”
元鶴扶著額頭歎氣,然後用雙手捂住眼睛,肩頭輕輕顫抖著,一聲不響。
但是,瞧著就挺嚇人。
元老太公果然不鬨了,小心翼翼地去摸他的頭:“你怎麼啦?”
元鶴捂著臉,甕聲甕氣地道:“不用您管,反正您就是想讓兒子難受,然後就開心了,您繼續開心吧……”
他站起身來,用袖子遮著臉,迅速走出去了。
元老太公中氣十足地罵著:“逆子!”
等到元鶴的身影看不見了,他就長籲短歎,和站在一旁假裝自己是個死人的周四說道:“這小子,故意裝可憐哄我開心呢。”
周四隻是笑:“那您不也故意逗他開心麼?”
這父子倆也真是夠神奇,每天都要上演相同的戲碼,從彼此的假裝鬨騰中,獲得那麼一點點安慰。
元老太公軟綿綿地躺著,說道:“小杜一定出啥事了,這臭小子不給我說,我明天見著采藍再問。”
他輾轉反側,艱難入睡。
周四小心翼翼地給他蓋上被子,看到他瘦得凹下去的臉頰,心酸不已。
大家都知道,元老太公活不久了,在他去世之前,看著二郎成親的願望怕是不能達成了。
元鶴遠遠看著老父親房裡的燈滅了,這才轉身離開。
采藍起了個大早,興衝衝地跑到隔壁敲響了門,周四誇她:“許久不見,越發精神了啊。”
采藍驕傲地拍拍胸口:“當然啦!畢竟是在太醫署裡經過曆練的人!醫博士們都覺著我很能乾呢。
我雖然隻是個小婢女,但我是跟著醫學生們一起上課學醫的!還有工錢!同工同酬!”
周四笑了起來:“真不錯,果然是五娘身邊出來的人,能乾!”
采藍自信地笑著:“我們快去見過二郎,好給老太公請脈!”
周四引著她往裡走:“二郎就在老太公的房裡等著呢,稍後啊,老太公必然會問很多有關五娘的事,你知道該怎麼回答的吧?”
“報喜不報憂嘛。”
采藍行事穩妥機智了許多。
“你放心,五娘入宮之後,我一個人在太醫署裡乾活,雖有阿史那宏幫著,但很多事情都得靠我自己……”
二人說著,走進了元老太公的屋裡。
元老太公果然很著急:“請脈的事不急,先和我聊聊洛陽的事。”
采藍眼尾掃向元鶴,得到許可之後,就擺開架勢和元老太公聊了起來。
她說的都是杜清檀如何手撕惡人,過五關斬六將的事,絕口不提其中的艱辛以及危機。
元老太公歎道:“我早知五娘不是池中之物,隻是啊,外人瞧著風光,咱們自己人得知道她的不容易,能幫就要多幫……”
最後這句話是衝著元鶴說的。
元鶴微一點頭,元老太公這才滿意了,卻不肯讓采藍給他診脈。
“我這一向時常都請大夫看著呢,三天兩頭都在把脈吃藥,手腕那兒都磨起老繭了,就想讓它歇歇。”
采藍失笑:“老太公說笑呢,把脈哪能起繭子啊。您老就給五娘一個麵子,是她交待婢子照看您的呢。”
可無論她怎麼勸說,元老太公隻是不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