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五郎拔腿就追,趕進門去,剛好看到梁王跪在女皇榻前,握著女皇的手,絮絮叨叨地說著什麼。
張五郎湊過去聽,卻是在說杜清檀的事。
梁王表現得十分情真意切:“侄兒把杜典藥叫了過去,想要跟著她學學怎麼為姑母製作藥膳。
想來,有上天護著,再有侄兒的孝心貼著,姑母定然能夠很快好起來。”
女皇頗為感動,輕輕“嗯”了一聲,便是許了。
張五郎急了,撒嬌道:“聖人,五郎也想學著親手為您做羹湯!”
女皇尚未開口,梁王已然感動地歎道:“五郎一心侍奉聖人,實在令人感動。
此次還有兩名食醫隨駕,都是太醫署精挑細選,優中選優而來,不如把她們都叫過來?”
女皇微皺眉頭,略有不耐:“各個都去煮飯,誰來陪朕說話解悶呢?五郎,朕已經知道你的真心了。”
張五郎恨恨地咬著唇瓣,卻不敢再說,更不敢當著女皇的麵,做出任何會引起懷疑的動作和表情。
梁王大獲全勝,卻也高興不到哪裡去,心事重重地告了退。
杜清檀這步棋非到最後關頭不能用,最好的辦法莫過於設法讓女皇早些好起來。
可此次隨侍的禦醫已是最好的大夫,又叫他往哪裡去尋神醫?
於是雙眉愁結,隻強忍著不讓宮人發現罷了。
張五郎追上來,直言不諱:“梁王殿下是一定要和我作對了嗎?”
梁王穩穩地站著,露出十分詫異的模樣:“五郎在說什麼呀?我倆一直交好,何來作對一說?”
張五郎冷笑:“梁王真是貴人多忘事,你才剛帶人從我這裡搶走……”
“搶走什麼?”梁王死死盯著他的眼睛,沉聲道:“五郎,聖人病重,你我還該為她著想,不要讓她擔心生氣才好。”
這話等同於威脅了。
張五郎到底沒敢點明“杜清檀”三個字,又奈何不得宰相+女皇親侄+手握兵力的梁王,便隻恨恨。
梁王淡淡一笑,狡猾地道:“為今之計,你我都要設法讓聖人早些好起來才是啊。”
言下之意,就是隻有女皇好起來,大家才能解脫。隻要彆惹他,他也不一定會惹張五郎。
形勢比人強,張五郎隻好黑著臉目送梁王離開。
張六郎鬼魅一般出現,低聲道:“實在不行,弄死好了。”
狹窄昏暗的房間內,杜清檀穩穩地坐在席子上,慢條斯理地吃吃喝喝。
武鵬舉蹲在不遠處,看怪物似地看著她。
“你這女人真是,好歹裝出點害怕的樣子來唄,也不知道獨孤怎麼受得了你。”
杜清檀道:“我害怕的呀,特彆害怕,所以需要吃點東西壓壓驚。”
“……”武鵬舉無話可說,他隻見彆人因為擔心害怕而吃喝不下,這人卻要吃點東西壓驚?
杜清檀認真地道:“我是說真的,我這吃一頓少一頓,就算死也要做個飽死鬼。”
武鵬舉完全不理她:“你既然想得到讓我大伯父來抓你保命,就是已經想好對策了吧?”
杜清檀撕下一口雞肉:“對,但我不告訴你,我要等著梁王回來,親自告訴他。”
武鵬舉生氣:“你都這樣了,還想著怕我搶你功勞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