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不然,能夠把刺客儘數殲滅,也能威懾那些隱藏於暗處的渣滓。
當然,最重要的一點,是他對自己的身手有著強大的自信。
可是這種時候,這些自信全都變成了鮮紅的,往外流個不停的熱血。
獨孤不求眼前一黑,往前栽倒。
再醒來,他已躺在床上,身上包紮著潔白的繃帶,散發著藥香。
昏暗的燭光下,一條纖瘦的女子身影背對著他,偶爾傳來一聲書頁翻動的聲音。
他渾渾噩噩,竟然以為那是杜清檀,於是啞著嗓子低聲道:“小杜,你怎麼會在這裡?”
女子回過身來,目光複雜,語氣溫和:“你醒了。我是萍娘,不是五娘。”
獨孤不求努力睜大眼睛,確認果然是自己眼花,便苦笑著閉上眼,低聲道:“對不住。”
孟萍萍垂首而立,尷尬地扯著衣角小聲解釋。
“是太子殿下讓我過來給你包紮的,說是不好讓太多人知曉……你,這是怎麼了?”
獨孤不求不是很想說話,好半天才道:“彆問。”
“是。我去告訴殿下你醒了,他就在隔壁守著。”
孟萍萍垂下睫毛,掩去眼中情緒,快步退了出去。
太子很快進來,親自探手去摸獨孤不求的額頭,滿意地道:“挺好的,沒發熱。”
獨孤不求很有經驗:“那是還沒到時候,估摸很快就會來了。”
不過無意間的一句話,卻讓太子有些愣住。
他沉默了片刻,才緩緩道:“當初你為了救孤,也是受了很重的傷,在床上整整躺了十多天才能起身。
孤一直記著這件事,從不敢相忘。如今,你又為了孤,以命相搏……
你想要什麼,隻要你開口,孤能做到,就都許了你!”
獨孤不求掙紮著要起身行禮,卻被太子摁住了。
太子的目光溫和而真切:“你我之間乃是過命的交情,不必如此生分,何況你身負重傷,命懸一線。”
獨孤不求也沒矯情,看著太子緩聲說道:“下官一直想著,如果能有機會,一定要找到先父的屍骨,查明當年的真相,還他以清白。”
太子輕輕抬手,莊嚴地道:“孤許了。你還可以再提一個要求。”
獨孤不求微微一笑:“多謝殿下。下官是個沒什麼雄心壯誌的人,我舍不得一個人。”
“你能不能有點出息!”
太子妃卷著一股冷風大步走入,看向獨孤不求的眼神充滿了不悅。
“你是沒人要麼?那麼多溫柔賢淑的貴女不好娶,非得要那杜清檀?”
獨孤不求並不與她硬碰硬,隻求助地看向太子。
太子歎氣,輕撫太子妃的肩頭。
“獨孤與我一樣,都是念舊情的人。他與杜氏相識於微時,一起患過難,豈能輕易割舍得下。”
太子妃陪著太子一起被流放,一起顛沛流離,受儘苦楚,因為太子念舊情,她才能夠如此飛揚跋扈。
她歎口氣,避開這個話題:“才剛傳回來的秘信,聖人病重。”
獨孤不求的心猛然揪緊,杜清檀一定出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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