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清檀其實很想回他一句話,有些人隻適合談公事,並不適合超出這個範圍。
但她不能,螻蟻要有螻蟻的自覺。
所以她恭敬地道:“殿下乃是天潢貴胄,下官隻能記恩,不敢冒犯。”
李岱又是無言以對,那句話怎麼說來著,永遠無法叫醒一個裝睡的人,何況杜清檀這是在裝死。
二人各懷心事走到武八娘家門前,昆侖奴羅葉早就在那候著了,看到杜清檀就歡喜地迎上來,先是躬身行禮,再嘰裡呱啦說了一長串。
杜清檀微笑點頭以作回應,羅葉喜滋滋地匍匐在地,要她踩著他的背脊下馬。
杜清檀笑道:“不必了。”
羅葉就又站起身來,殷勤地要扶她下馬。
杜清檀還沒吱聲呢,李岱已然皺起眉頭,冷聲道:“這昆侖奴好生不懂規矩!”
羅葉被嚇了一跳,眨巴著無辜的小鹿眼,緊張地看看李岱,又無措地看向杜清檀。
“去稟告縣主,就說琅琊王登門拜訪。”
杜清檀示意羅葉退下,翻身下馬,若無其事地請李岱:“殿下請。”
李岱一振袍腳,昂首入內。
杜清檀正要跟著進去,後背就被什麼東西砸了一下。
她回頭,隻見獨孤不求站在不遠處,皮笑肉不笑地看著她,顯然是把剛才這一幕看在了眼裡。
她比了一個手勢,示意他等一會兒再進來。
無非就是陪著武八娘陪李岱走個過場,然後找個有關女子的借口避開去,不就自由自在了麼?
到那時候,李岱又能拿她怎麼辦?
獨孤不求回過身,牽著棗紅馬直接去了後門。
武八娘正在追著壯實郎打得雞飛狗跳的,滿院子都很熱鬨。
突然聽到李岱來了,就覺著很莫名其妙加晦氣,氣呼呼地指著壯實郎道:“暫且饒了你的狗命,給我等著瞧!”
壯實郎朝她吐吐舌頭,轉身就往外跑,見到李岱和杜清檀,倒是停下來規矩地行了禮。
聽到李岱叫起,就直奔杜清檀,緊緊揪著她的袖子喊:“杜姨救命啊!我娘要打死我!”
武八娘氣了個倒仰,卻又不好當著客人的麵打孩子,隻好假裝沒聽見,笑眯眯地和李岱見禮。
“今日吹的什麼風,怎地把殿下吹來寒舍啦?”
李岱溫和地道:“聽杜司藥說你身體不虞,就過來看看,畢竟武李一家。”
武八娘立刻就懂了,感歎地道:“多謝,多謝,快屋裡請!”
賓主落座,寒暄一回,杜清檀一個眼風過去,武八娘就扶住了額頭。
“哎呀,我這頭疼得厲害,要請殿下恕罪,我讓舍弟十一郎陪著您,我得請五娘入內診病。”
武鵬舉彬彬有禮地上前行禮,笑道:“今日乃是普天同慶的好日子大日子,怎能缺了歌舞呢?您說是不是這樣,殿下?”
李岱眼睜睜看著杜清檀光明正大地溜走,卻也隻能含笑點頭:“正是。”
杜清檀跟著武八娘去了後院,先給她問診開方:“你這就是月經不調,問題不大,調一調就好了……”
跟著婢女就領了獨孤不求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