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是獨孤不求最聰明,他握住元老太公的手,堅定地道:“您放心地去,元二哥的婚事包在我們身上。”
元老太公欣慰而笑,溘然長逝。
所有人都緊張地看向元鶴,想要安慰他,卻又不知該說什麼才好。
元鶴沉默地起身,沉默地給元老太公整理儀容。
整理著整理著,他突然停下來,將手捧著老父親的臉,額頭輕輕貼上去,無聲流淚。
寬厚的肩膀劇烈地顫抖著,他卻始終死死咬著牙,不出一聲。
獨孤不求拉了杜清檀一下,示意她跟著自己出去。
這最後的時刻,理應讓這對父子單獨相處。
元家的親眷和管事們已經開始準備喪事,整個宅子燈火通明,悲戚中又透著熱鬨。
杜清檀和獨孤不求暫時幫不上什麼忙,就站在廊下陰影處,默默地發怔。
半晌,獨孤不求的尾指輕輕勾住杜清檀的手,再一點點地將她冰涼的手握入掌中。
杜清檀倚靠著他,輕聲道:“六郎,有眉目了嗎?”
她這話說得沒頭沒尾的,獨孤不求卻懂了。
他垂眸看了她一眼,沉聲道:“有一點眉目了,如果順利,應該很快就能找到。隻是,從前那些恩怨細節,我不想再追究。”
他尋找生父的屍骨和死亡之事很多年,查來查去,無非就是和那個高高在上的位子有關。
斯人已逝,很多細節已不可考。
沒有什麼冤屈陷害,隻有身不由己和無可奈何。
若要真的追究起來,最難逃關係的人便是女皇。
如果再細究下去,就扯得更遠了。
獨孤不求的聲音很輕,卻很堅定:“我想,你一定能夠懂我。”
“是的。”杜清檀給了他肯定的答複:“我能懂你,逝者已去,這是最好的結局。”
獨孤不求笑了起來:“那麼,獨孤不忮和我吵架,你不許和稀泥,必須明明白白地站我這邊。”
“嗯,不但我站你這邊,我還會發動婆母和長嫂站你這邊。”
夫妻二人小聲地交談著,就這麼把一樁橫亙在家族頭上的大事,鄭重又輕鬆地解決了。
最後杜清檀誇獎獨孤不求:“你比我以為的更豁達。”
獨孤不求輕哼:“不然呢?你以為我會窮追到底,不顧一切也要求個明明白白。是不是我這些年辦的這些事,讓你產生了什麼誤會呀?”
杜清檀搖頭:“倒也不是,嗯,怎麼說呢,就是挺好的,我很喜歡。”
她用“我很喜歡”四個字結束了這次談話。
轉眼又是一年秋。
太子微恙,杜清檀奉命前往東宮,為之調理。
太子妃坐在一旁,笑道:“說來不過偶感風寒,竟就茶飯不思,五娘也教教我,待我親自下廚為殿下熬粥煮湯,省得他說我不賢惠。”
太子指著她,無可奈何:“你啊,孤偶然戲言,你竟然記了這麼久。”
太子妃笑道:“開個玩笑而已,不過話又說回來了,五娘,你與獨孤成親也有幾年了,為何遲遲未有身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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