獨孤不求幫她把青橘子放進布兜裡,忍不住笑她:“誰能想得到,一個食方價值上萬錢的小杜大夫,竟然淪落到給人看病不收分文呢?”
杜清檀道:“我這叫淪落嗎?我明明是變高尚了。”
獨孤不求冷嗤一聲:“照你這樣下去,永遠彆想過上魚玖家的富豪生活。”
杜清檀歪著腦袋看著他笑:“我有你呀。嫁漢嫁漢,穿衣吃飯,你不是要養我一輩子的嗎?怎麼能指望我掙錢呢?”
獨孤不求扶她坐好,順帶摸摸她的小腹:“除非你答應我,叫這孩子石榴籽,不然不養你。”
杜清檀就不明白了:“他還隻是個嫩芽,你為什麼執著於叫這麼個名兒呢?”
獨孤不求摸著下頜,眼神幽遠:“寓意好,石榴多子多福,他會帶來更多的弟弟妹妹!”
“俗氣!”杜清檀沒好氣地白了他一眼,一甩馬鞭就走了。
獨孤不求大急:“噯,你彆跑啊!萬一摔了驚了什麼的,怎麼辦?”
杜清檀跑得更快,遠遠地把獨孤不求甩在身後。
及至回到家中,羅葉迎上來牽馬,說道:“主母,方才白博士隔著院牆呼喊,說是讓您回來以後叫他,他有話要說。”
杜清檀皺起眉頭,朝著牆邊走去:“白博士?我回來了。”
隔壁幾乎是立刻響起白博士的回聲:“杜司藥,我得病了,還請您告知府衙,明日一早我便獨自去龍華寺病坊隔離了。”
杜清檀歎息一聲,不知該說什麼才好:“我有個朋友是藥聖傳人,她應該有治這種病的方子。隻是她在嶺南,路途遙遠,通信不便,得花些時候,你安心地去,等到方子來了,立刻給你安排上。”
但實際上,她很清楚,在這個時代,麻風病是治不好的。
之所以這麼說,不過是為了給病人一個希望罷了。
白博士果然很高興:“那我就等著您的方子了。您也不必替我擔憂,去到病坊,正好給其他病人治病。
以前害怕染病,不敢接觸他們,現在可好,不用害怕了,正好放開手腳潛心研究。”
杜清檀不由心生敬意:“我今天親自下廚,咱們隔牆設席,權當為您餞行。”
“好!”白博士事到臨頭,反倒想開了,豪爽地一拍牆壁,高聲道:“就等著您的珍饈啦!”
杜清檀轉身要去廚房,就見獨孤不求立在一旁,朝她呶嘴使眼色。
她回頭一瞅,隻見魚玖拎著一隻籠子,雄赳赳氣昂昂地站那兒:“師父,我來宰鵝!”
杜清檀看看那隻雄壯凶猛的大鵝,微微笑了:“那行,全家就等你宰鵝下鍋了哈!”
魚玖用力一拍瘦弱的胸膛:“看我的!”
手剛伸過去,就挨大鵝叼了一口,於是慘叫一聲,擺脫大鵝的同時,大鵝也擺脫了籠子,滿院子地追著他叼屁股。
魚玖差點沒瘋,慘叫著滿院子亂跑,癲狂地痛罵他的仆從:“你故意挑這麼一隻凶鵝折騰小爺的吧?我和你什麼仇,什麼怨啊?這麼整我!”
獨孤不求抱著手臂在那看笑話,笑容不陰不陽的,格外招人討厭。
魚玖被氣瘋了,突然猛地往前一撲,將整個大鵝撲倒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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