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覓醒來後得知長芳主她們已經同意讓她住到洛湘府去了,聽她們的意思似乎要她在那裡常住的樣子,還怕她在那裡住得不習慣,把她屋子裡的物件都打包交給她爹爹了。
好吧,住哪裡不是住呢,明天開始又有新的生活了,不知道屬於她的未來會怎樣呢?
夜幕低垂,錦覓枕著手臂躺在屋頂看著星星靜靜運轉,今夜潤玉依舊勤勞地在布星啊。
“覓兒喜歡看星星嗎?”洛霖出現在她旁邊。
“爹爹”,錦覓收起隨性的姿勢坐好。
“在爹爹麵前不必拘謹”,洛霖坐在她身邊,絲毫沒有嫌棄木屋頂雜亂的模樣,“可以和爹爹講講你如何與夜神相識嗎?”
“這就要從一千年講起了,那時我因好奇偷溜出水鏡”,呃,這麼叛逆會不會被嫌棄啊?錦覓小心地看了一眼洛霖,他仍是麵目溫和,爹爹果然是個好脾氣的,就大膽地說了下去,“後來啊……”
她把潤玉如何教導她,如何在她無聊時帶來新奇有趣之物,如何在窮奇來時保護她,如何帶她去凡間遊玩,又如何在天界魔界生活的日子不知不覺地都說了出來,明明對其他人都會有所保留,在爹爹麵前好像都不必介意這些。
洛霖也專心地聽她講那些沒有他參與的過去,遇到有趣和危險的地方時不時詢問幾句。見錦覓談起夜神時欣喜的表情,一方麵感謝夜神給女兒帶來如此多教導與歡樂,另一方麵又責怪自己時隔四千年才發現她的存在,不能親自陪伴她成長。這些明明該是他這個當父親的樂趣啊,他頗為惆悵地望向夜空,難怪女兒這般喜歡夜神。
“爹爹,說了這麼多,您還沒說天後與娘親有什麼仇,她為什麼這麼恨娘親?”
“天後她討厭所有長得好看的女子”,洛霖一本正經地說。
錦覓嘴角抽搐,“會是這樣膚淺的原由嗎?”要騙她也不找個好點的借口。
“覓兒,這些不過是上一代的恩怨,爹爹不想你平添煩惱”,洛霖歎息般說道。
“可我不僅是您與娘親的孩子,還是花界之主,我不想什麼事都一直被蒙在鼓裡,從前芳主們就是什麼都不說才搞得我一不留神就成花神了。這難道是你們願意看到的嗎?”自從成為花神後,長芳主的沒有就沒舒展過,也不怕擠出皺紋。
“就算你是花神,你也隻是個四千歲的孩子”,洛霖看著錦覓的眼睛認真道,“爹爹與覓兒才剛相認,你不再是無父無母需要獨自麵對所有的困難的花仙,學會依賴爹爹,讓爹爹體會一下作為父親的成就感好嗎?”
錦覓呆了呆,確實,為人子女,這些事情她從未考慮將自己摘除在外,也沒想過躲在彆人的羽翼下,卻沒想過她的父母需不需要她報仇,自言自語般說道:“原來……有爹爹的感覺這麼好……”
如果說之前隻是因為血緣關係和洛霖的關照才認父親,現在則是打心底裡願意叫出這聲‘爹爹’了,這種感覺除了上輩子與父母相伴的短短二十幾年,四千年都未體會過了,鼻子有點酸。錦覓裝作看夜空的樣子彆過臉。
洛霖以為她還不願意放棄,道:“覓兒還要找天後把在花神塚前的仇報了?”
“我不會那麼衝動,情緒起落與對事實的感知是成相反關係的,對事實了解得越少,越容易激動。你們都不願意告訴當年的真相,我一個人瞎激動什麼……”錦覓悶悶地說,雖然不會主動找天後的麻煩,但某些準備還是要有的,萬一對方主動來找她麻煩了呢。鳥果然沒一隻好的。
“這也是夜神教你的?”洛霖語氣中是他自己都沒察覺到的酸。
“這是一個叫羅素的凡人總結的。”
“艱難困苦,玉汝於成,唯有經曆磨礪,風吹雨打,方可砥礪成才。覓兒如此懂事,倒叫爹爹著實有些心疼。”洛霖愈加覺得對女兒愧疚了。
“哎呀我的爹爹,我真沒吃過苦,您想多了……”
一番交談,倒讓父女二人的關係親近了不少,本來打算第二日二人與眾芳主辭彆,長芳主還給了錦覓一堆能夠裝滿一間屋子的書籍,說是先花神留下的關於身為花神的職責,要她好好研讀。
九重天洛湘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