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長見二人年紀雖小,但都能看到自己,便將信將疑地把知道的東西告訴她,“那是一團渾身帶黑毛的東西,頭上兩個像觸角,眼睛很大,還有……”
聽完校長描述,景蜜腦中浮現出一種妖怪的名字:泔流,這是一種依托於腐生物生長的小怪,生存期不過七、八天,不傷人,喜好惡作劇,生存期一到便會化為烏有。真是一種把短暫的生命用來無限搗蛋的妖怪啊。
與校長告彆後,景蜜和溫玉一起走下樓,“現在已經知道原因,就差捉幾隻泔流作為證據了,這次考核未免也太簡單。對了,你怎麼知道那是校長?”
溫玉抬手指向走廊的某幅肖像畫:“那個。”
景蜜順著他的指向看去,寬敞的走廊牆壁上一幅幅人物肖像畫,下麵有幾行小字介紹他們的生平,最後的一幅就是剛才看到的老人家,隻不過畫像比鬼魂狀態年輕許多。“觀察真細致,厲害。”
溫玉笑如暖暖春風,“還好,還好。”上任校長退休後經常來學校演講,想不認識都難,但這犯規的做法就不需要說了,“接下來你打算怎麼做?”
“當然是在泔流沒消失前趁夜蹲守捉了它們”,景蜜胸有成竹地說道。她去附近的菜市場置放變質食物的地方,屏蔽嗅覺拿了幾塊生肉放在學校中央,等待泔流們靠近。
接著整個晚上溫玉就看著這位驅魔師同學滿校穿梭,普通人看不到的靈力光芒四處亮起,無需念咒,無需依托符咒,靈力隨她意識控製運用自如。一揮手,一道道水係係靈力形成一隻隻牢籠限製了泔流活動能力。
“吱吱!”一隻泔流咬著一條細繩跑過溫玉身邊,他身影晃動已間取走它嘴上的東西,那是一枚玉佩,上麵係著紅黃兩色編織而成的細絛,似乎是驅魔師同學脖子上掛的,“奪人東西可不是好習慣。”圓形玉佩中間刻了個‘漣’字,玉質通透水潤,想來價值不菲。
“再不還來我生氣了!”景蜜飛速跑過溫玉身邊,帶起一陣風。
“你……”在找這個嗎?可惜對方沒給他機會說話就跑遠了。
景蜜捉完最後一隻泔流,把它們收入用來盛放鬼怪的小葫蘆也沒找到偷走她玉佩的那隻。
“嘭!”靈力信號彈在夜空亮起。
師門緊急召集?在三更半夜?難道有同門遇到危險了?不管是什麼,還是早些趕過去吧。景蜜來到溫玉身邊說:“師門召集,我先過去了”。
溫玉想開口叫住她,卻發現他還不知道對方名字,說起來他們兩個在不知對方是誰的情況下怎麼交談這麼久的?真不像自己,思索之間她已不見蹤影。
心有疑惑的不僅是溫玉,還有身處景蜜意識海的潤玉。他見外界有一人與他長得一模一樣,好奇地查探了對方的神魂,得出了一個讓他百思不得其解的結果,夜神自己下凡了……
這是要做什麼?莫非是神仙不得乾擾覓兒曆劫,他就自己跳入凡塵,為覓兒擋去某些劫難?可他沒了記憶還能知道自己要如何做……
況且這些時日布星誰去完成?璿璣宮的花花草草誰去打理?還有魘獸大約又要生氣了……潤玉頭疼地想。
站在原地的少年思索片刻,轉身往圖書館走回去。算了,既然她說是受現校長所托來學校的,找校長應該可以知道她,到時再將玉佩還回去吧。在這之前還有一件事要處理。
“逝者已至,引渡使何在?”清潤的聲音在空無一人一圖書館響起。
一位西裝筆挺,長發梳成一束垂在身後的男子突然出現在溫玉麵前,“閣下喚我?”
溫玉頷首,“正是。”
引渡使感應到魂魄的氣息,召來這個魂魄,“老人家,該走了。”
校長腦子恢複清明,想起來他已經死了,想在投胎前再看一眼自己為之奉獻大半輩子的學校,誰想看到奇怪東西在學校搗蛋,就忍不住停下來收拾,之後以為自己還像活著時候一樣,他歎了口氣,“知道了。”
“多謝溫小友知會,近來S市人口激增,引渡使人手不夠所以漏了幾個,實在慚愧”,引渡使打開黃泉路,引著老人走向另一個世界。
溫玉:“應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