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活下來了?
她躺在一間以綠色和白色為基調的房間,白色的床和被褥,手背上掛著點滴。醫院?
記憶裡是師父……啊呸,那算什麼師父。就是一個把她養大為一個不知道千萬年前的鬼魂當容器用的虛偽之徒。
考核不過是為讓她出門,給他們有時間布置殺局的借口。
從他們言語之中得出他們想光複曾經那個凡人可以修成仙的年代,九穹觀下束縛了一個據說曾經靈力修為逆天的大能的魂魄。他們希望喚醒大佬,帶來失傳已久的寶典秘笈,提升修為,像那個時代的人一樣長壽永生。
但那位大佬看不上凡胎,九穹觀費勁心思終於找到一個景漣,細心教導,終於長大成才,不想血月前夕被他發現一切。於是有了自廢靈力拋棄師門的故事。老爸好樣的!
父親自幼受九穹觀教導恩惠不敢反抗師門,隻能傷害自己,可不代表她不會。
一開始就沒把對方當作至親之人,何談背叛。十年來師門給的丹丸藥材絲毫不動地放在房間,至於教導,現存法訣錯誤甚多,還是潤玉告訴她正確的修煉方式和劍術。收留之恩,這些年她除去和收服鬼怪得來的金錢也該還清了。
自詡名門正派之人不就是想在道德製高點要她為門派發展死一死麼。不欠你們的她,總有資格反抗了吧。
可惜一個人到底無法撼動那群老家夥和他們手上的法器,最後還是被打傷推入關有那位大佬的黑洞。
那黑黢黢的洞中全是邪氣,比以前捉到背負人命最多的鬼怪還恐怖,這群人要喚醒的是什麼怪物?
她隻記得最後出現一陣傷及靈魂的疼痛後,心口升起片白光,巨大的力量嚇退了邪祟氣息,失去意識前她看到白光中的虛影,就像一條巨大的——
白龍?
傷太重出現幻覺了吧?
“咚咚咚”,病房門規律地想了三聲,一人推門而入,見她已經醒來,“你醒了。”
景蜜坐起來,潤玉這麼從門外進來的?他平時不都忽然出現麼,“嗯。”
溫玉微笑道:“仔細一想,我們似乎還不知道對方名字,我叫溫玉,你呢?”
景蜜:“……?”
溫玉眨了眨眼,“我說了什麼不妥的話嗎?”
半晌,景蜜找回了自己的聲音,“我叫景蜜”,她終於意識到那兩天好像認錯人了,幸虧對方脾氣好,還和她說話,但誰叫他和潤玉的長相和聲音簡直一毛一樣,連氣質都很像!
景蜜清清嗓子,“是你救了我嗎?謝謝。”
溫玉走到她床邊的椅子上坐下,道:“算是吧,但最大功臣還是我小舅,如果不是他要去那裡,我也不會遇到掉落山崖的你。”
“那個……呃……醫藥費……”,景蜜尷尬地笑笑,不好意思地開口,“我暫時身無分文,能不能過段時間再還?你放心我絕不會欠錢不還的!”現在脫離九穹觀又孤家寡人光棍一個了,未來該好好規劃一下,難道要像父親一樣打小工?
溫玉愣了一下,道:“不需要還錢,你昏睡了兩天,九穹觀的事我們已經聽說了。我知道你的難處,事實上我的小舅想邀請你加入他的部門。”
他也知道九穹觀,現在想來,那日他也是能見到校長魂魄的,可見也是個有靈力的人,但他身上看不到一絲靈力,就像潤玉怕他氣息太過強盛故意掩飾掉一樣。難道還是擺脫不掉那個世界麼?你們又是否是下一個九穹觀,他們能在她父親死去不久就找到自己,這一次誰知道是否還是一樣……
景蜜垂眸看著自己的手,上麵還有被劍氣劃傷的血痂,“要是我……不願意呢?”
想來經過那些事,誰都會對人有防備,溫玉也不勉強她,“這當然是你的自由。我們不說這些,睡了兩天餓了吧,不知道你今天醒來,所以沒帶吃的,樓下食堂有粥,我去買些過來。”
景蜜:“不用麻煩,我不餓……”
“咕……”肚子不客氣地唱反調。
溫玉笑道:“不麻煩。”
溫玉出門後給他小舅打了通電話,“她不願意”
“她不願意就能由著她?總之你必須帶她回來,妹子是你撿到的,你要負責!”電話那頭傳來壓低的聲音,“等開完會我也會去那裡,待會兒見。”
“嘟…”電話被掛斷了,溫玉心累地望天,過了一會兒,他又撥通另一個電話,“白叔,把車開到醫院後門。”
……
景蜜雖然覺得很不好意思,但還是抵擋不住餓意,把溫玉帶來的粥喝完了。現在身體基本沒太大毛病了,早點出院少還些錢吧。
對著這張從小陪到大的臉,就算知道對方可能有不單純目的,她還是防備不起來。不到半小時,她再次陷入熟睡。
房門輕輕被推開,溫玉走到她床邊,掀開被子,道了一聲“抱歉”,彎腰抱起她,朝電梯走去。
醫院後門一輛黑色轎車等在那裡,旁邊筆直地站著一位中年男人。當他看到自家從小懂事明理的少爺抱著一個少女過來時頓時瞪大了眼睛。
少女一身寬大的淺綠色病號服空空蕩蕩地穿在身上,腳上沒穿鞋,露出白皙小巧的雙腳。她的埋在少年裡臂彎裡,看不清她的容貌,烏黑長發順勢下垂,一幅安靜乖巧的模樣。
男人試探性地說道:“少爺……我們是良民。”綁架這種事情做不得啊少爺!
溫玉護著少女的頭,走進後座,平靜地說:“我知道的,開車吧白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