藥宗堂的堂主先前因事在這邊逗留了幾日,才同其他人一起乘坐飛舟前往神仙穀。
能上那個飛舟的人自然都不是普通的修者,有些人的修為甚至在藥宗堂的堂主之上,為了避免消息泄露,藥宗堂的人都不會在這段時間裡主動聯係堂主。
嵬生回到房裡使用了傳音符,可堂主那邊久久沒有動靜,便知曉堂主那邊不方便。
不過有他親自看著,斛律偃插翅難飛。
想到這裡,嵬生那顆著急得想要聯絡堂主的心也慢慢平複下來。
他轉念想到羋家那個好看的小少爺,頓時心神蕩漾,頭一次如此期待過夜晚的到來。
嵬生心情愉悅地讓手下打來熱水洗了個澡,換上一套嶄新的衣服,才坐到桌前等待七殺五毒的消息。
然而等了許久,七殺五毒那邊都沒有傳來任何消息。
為了保證私密性,所有修真人士在宗門外頭過夜時都會使用具有屏蔽功能的符咒。
他們藥宗堂不是什麼名門正派,為了在關鍵時刻保命更是如此。
因此當嵬生靜下心來感受七殺五毒那邊的動靜時,並未感受到分毫。
最後,嵬生終於坐不住了,起身準備去找七殺五毒。
結果剛打開門,便冷不丁對上那張心心念念的麵孔。
羋陸不知何時走到他的房門外,一隻手還舉在半空中,一副正要敲門的姿勢。
見門突然打開,羋陸嚇了一跳,但他不知想到什麼,很快穩定情緒,對嵬生笑了笑:“找到你了。”
羋陸臉色蒼白,可那雙圓溜溜的桃花眼像是浸過水一般靈動黝黑,笑起來時,眼睛也微微眯起來,屋裡的亮光映在他的眼眸裡,仿佛比黑夜裡的星辰還要閃耀。
嵬生看他這麼一笑,竟然感覺心臟跟著漏了一拍。
他趕緊捂住胸口,氣息漸漸沉重。
“你怎麼來了?”嵬生說,“不知道你在那邊等我嗎?”
羋陸回答道:“有人找你,我便帶他來了。”
嵬生下意識問道:“誰找我?”
說完,他陡然意識到不對勁,猛地後退一步,表情警惕地將羋陸從頭到腳地打量了一遍。
羋陸並未換上他備好的新衣服,也並未沐浴,身上還凝結著臟兮兮的血塊,頭發也有些淩亂。
嵬生一下子從美色中清醒過來,正要抽出腰間的長鞭,便見羋陸用那隻舉在半空中的手指了下他身後。
“他找你。”羋陸說,“就是你身後那個人。”
嵬生來不及多想,條件反射性地轉頭看去。
下一刻,腰上驟然一緊。
等他有所意識時,圈在腰間的長鞭已經被人抽走。
鞭子纏上他的脖子,往前一拉,嵬生猝不及防地撲到地上。
嵬生身上隻披了一件寬鬆的外衣,裡麵未著寸縷,倒地後,外衣散開,露出被養得白花花的肉。
“斛、斛律偃?!”嵬生臉上的震驚比臨死前的五毒有過之而無不及,不一會兒,那些震驚全部轉化為滔天的怒火,“好你個斛律偃,下作玩意兒,誰給你的熊心豹子膽?你竟敢這樣對我!”
嵬生咬牙從儲物戒中召喚出五把短劍,用靈力控製短劍,齊刷刷地刺向斛律偃。
斛律偃似乎感受到了劍氣,長鞭一鬆,輕而易舉地抽開了那五把短劍。
五把短劍先後落地,發出清脆的聲響。
嵬生大為震撼,看向斛律偃的雙目幾乎瞪成銅鈴:“你、你竟然……”
竟然直接抽開了他的劍!
可他完全感受不到斛律偃的修為!
難道是斛律偃的修為已經在他之上?
不……
這不可能!
斛律偃一個未滿十四的毛頭小子,怎麼可能在不到兩年的時間裡修煉上築基期?何況兩年前他抓到斛律偃時,斛律偃還是個並未引氣入體的普通人!
嵬生壓下心頭的震驚,翻身從地上爬起來。
方才斛律偃的舉動讓他有所反噬,喉頭滾動幾下,口中已經嘗到幾分腥甜。
嵬生和七殺五毒不一樣,他不是個輕敵之人,不管斛律偃出於何種原因有了和他對抗的本事,他都要警惕起來才行。
他不再廢話,手指飛快地掐訣。
須臾,淡紫色的靈力化為實質在他指尖遊走,宛若亂竄的閃電,分散出極細的電弧,如蛛網般布滿他的掌心。
“不過是一些三腳貓功夫,也好意思在我眼前班門弄斧。”嵬生冷笑一聲,手指狠狠一抓,地上的五把短劍再次騰空而起。
劍身布滿電弧一樣交錯的靈力。
靈力越來越細密。
最後,五把短劍都被包裹成了淡紫色,帶著淩厲的殺氣,在嵬生的操控下再次破空刺向斛律偃。
斛律偃閃躲不及,硬生生被那五把短劍穿透身體。
鮮血噴湧而出。
本該是如同剝皮抽骨那般的劇痛,卻讓斛律偃連眉頭都沒皺一下——能有多痛?不過如此。
他早已經曆過更痛的痛,比剝皮抽骨還要痛的痛。
這些痛算得了什麼?
還記得兩年前抽在他身上的那些鞭痕,直至今日也能摸到痕跡,而製造出那些鞭痕的人就在眼前。
嵬生。
對。
就是嵬生。
這個人的名字曾經無數次被他嚼碎咽進肚子裡。
他發誓要親自殺掉嵬生,將這個畜牲碎屍萬段。
眼下,機會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