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音未落,嵬生噗嗤一笑:“他哪裡是個姑娘?他就是個帶把的小子。”
“啊?”不僅是倪文慧,連景桃和禹鶯的眼裡也流露出了幾分驚訝。
可還沒驚訝完,她們便猛地反應過來嵬生方才說了一句葷話。
刹那間,三個姑娘都鬨了個大紅臉。
幸好有麵巾遮擋,不用擔心被對麵的人瞧見她們臉上的尷尬和窘迫。
羋陸沒想到倪文慧居然把斛律偃認成了姑娘,好笑之餘,他編了個理由解釋道:“我師弟中了妖獸的毒,雖然性命無憂,但是清醒的時候不多,我們彆無辦法,隻有等回到宗門再找人幫他解毒。”
嵬生冷笑:“嗬。”
如此蹩腳的理由,鬼才相信。
“中毒?”景桃皺了皺眉,“妖獸的毒需儘快解開,否則隨時有性命之憂。”
羋陸歎氣:“是啊,所以我們才急著回宗門。”
“原來如此。”倪文慧心生憐憫,同情地說,“倘若有用得上我們的地方,請儘管開口。”
羋陸感激地笑了笑:“多謝。”
嵬生:“??”
不是,這三女的看著挺機靈,結果就這麼相信了一個生人的說辭?
嵬生看熱鬨的心情被擊散,鬱悶至極,索性垮起一張臉,靜靜看著這個姓羋的表演。
然後就在下一刻,整個馬車一陣晃動,外頭的馬兒發出一串驚懼的啼叫。
羋陸被這突如其來的晃動嚇了一跳,險些抱著斛律偃從位置上滑下去。
但此時此刻他們的情況也好不了多少,在車身的劇烈晃動下,他們甚至無法保持基本的平衡。
景桃和禹鶯急忙將倪文慧護在中間,景桃揚聲問道:“石方!出什麼事了?”
“該死!”外頭傳來石方的咒罵聲,石方喘著氣回答,“前方又出現了一群妖獸,貌似是……是八目雞!”
話音落下的同時,車頂發出轟的一聲巨響。
有什麼東西重重落了下來。
下一瞬,車頂竟然被那個東西硬生生地砸出一個大洞,翅膀撲棱的聲音占據了整個空間,扇起的風發出呼呼的巨響,好似要把羋陸從馬車裡扇出去。
羋陸來不及抬頭看向罪魁禍首,便聽見石方大聲喊道:“跳車!”
景桃和禹鶯最先護著倪文慧從車裡跳出去,羋陸抱著斛律偃緊隨其後,嵬生則落在最後。
嵬生的心臟怦怦直跳,他知道自己的機會來了。
果然連老天爺都在幫他!
他跳下車,正要趁亂逃跑,誰知身上驟然一緊——那條捆仙繩又被羋陸扔到了他身上,並把他結結實實地綁了起來。
嵬生一個沒站穩,直挺挺地栽到地上,他像一條扭動的蟲,瞪向羋陸的眼睛紅得仿佛能溢出血來:“羋、陸!”
羋陸冷冷地看著他:“彆怪我,我在杜絕後患。”
嵬生怒道:“可你這樣會害死我!”
羋陸表情漠然:“若你跑了,那麼我害死的將是我自己。”
聞言,嵬生渾身一震,張大嘴巴,再也說不出一個字來。
他一直以為羋陸是個被寵壞的天真少爺,沒經曆過人間險惡,沒品嘗過痛苦滋味,因此對任何人都抱有一顆單純的心——即便斛律偃擁有那樣的身份、即便他差點強占羋陸,羋陸也沒有丟下斛律偃不管、沒有直接殺掉他。
可眼下看來,原來天真的人是他。
在真正需要作出決定的時候,這個小少爺比他乃至他認識的所有人都要冷漠且不近人情。
其他人無暇關心羋陸這邊發生了什麼事,他們已經被兩群妖獸包圍了。
一群是追了他們上百裡的赤火狼,一群是聞聲趕來的八目雞,加起來的數量足有三四十隻之多!
它們全部虎視眈眈地盯著中間幾人,或紅或青的瞳孔在濃稠的夜色裡時明時滅,泛著貪婪的光澤。
赤火狼和八目雞向來水火不容,可今晚它們竟然史無前例地達成了默契——先解決掉中間幾人。
赤火狼屬火,八目雞屬水,它們同時發動攻擊,一道道或紅或青的火焰和水波猛地砸向他們。
混亂的氣流中帶著令人牙酸的滋滋聲。
中間幾人慌忙躲避。
景桃叮囑禹鶯護好倪文慧,隨後召喚出本命劍,她怒喝一聲,同石方一起提劍而上。
禹鶯雙手掐訣,閉上眼,嘴裡念念有詞。
不多時,一層淡金色的保護罩在瘋狂扭曲的空氣中迅速凝結,保護罩從無到有,越來越堅硬厚實。
倪文慧連忙對羋陸招手:“快進來。”
羋陸抱著斛律偃快步走進保護罩內,把斛律偃放到地上後,他又去把嵬生也拖了進來。
倪文慧欲言又止地看了眼地上的嵬生,似乎想問什麼,但終究沒有問出口。
作者有話要說:斛律偃:不好意思,吃得太飽,需要時間消化_(:з」∠)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