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急切(2 / 2)

斛律偃連被褥都不用,雙手抱臂地往樹乾上一靠,薄薄的眼皮遮住了空洞的眼眶,也不知是睡了還是在養神。

羋陸用腳指頭都能猜出來,那道身影是小圳的身影,而他的目標則是斛律偃。

至於小圳想要做什麼。

羋陸覺得他也猜到了一些。

小圳輕手輕腳地來到斛律偃身旁,慢慢蹲下,柔軟的手剛要撫上斛律偃的肩膀,就被斛律偃一把抓住手腕。

斛律偃的力道極大,仿佛要硬生生地把小圳的手腕捏碎。

小圳疼得額頭上的冷汗瞬間冒了出來,但他強忍著沒有叫出聲,隻用顫抖的氣音道:“小公子,是我。”

斛律偃絲毫沒有鬆手的意思,聲音冷得像冰:“你要做什麼?”

“我不做什麼,我隻是過來和你說說話。”小圳順勢往斛律偃身旁一貼,宛若沒有骨頭似的虛靠在斛律偃身上,“我的手好疼啊,你先放開我好嗎?”

小圳從小混跡在男人堆裡,知道男人最喜歡聽他用什麼樣的語氣說話。

尤其像斛律偃這種一看便知沒開過葷的小少年,經過他手的少說也有數十個,他可太清楚對方的軟肋在哪裡。

可讓他沒想到的是,對方不僅無動於衷,還加重了幾分力道:“你要做什麼?”

小圳沒忍住嘶了一聲,疼得身體不斷打顫,他攥緊拳頭,指甲幾乎嵌進肉裡,可他顧不上這麼多,趕緊回頭往羋陸那邊看了一眼,見羋陸還在睡熟,才又放下心來。

“我不騙你,我真的隻是過來和你說說話。”小圳的聲音裡染上了哭腔,豆大的淚珠從他眼眶裡滾出來。

一副我見猶憐的模樣,可惜表演給了斛律偃一個瞎子看。

小圳見解釋不通,隻得把羋陸拉出來,“你再不放開我的話,大公子就要被我們吵醒了。”

話音未落,斛律偃驀然鬆手。

小圳感覺自己的手都快斷了,他趕忙收回手,輕輕碰了下,疼得直吸氣,他酸溜溜地說:“說到大公子,你倒是緊張起來了。”

斛律偃不做回答,隻是重複地問:“你要做什麼?”

小圳抬眼看向斛律偃的臉。

他隻有煉氣期的修為,隔著夜色看什麼都看不真切,好在他和斛律偃靠得很近。

平日裡他不敢直視斛律偃的臉,憋了好些天,這會兒終於能借著夜色肆無忌憚地打量對方。

小圳眼裡不由得流露出再也掩飾不住的癡迷。

毫無疑問,這張臉是他見過最好看的臉,這個人也是他見過最厲害的人。

倘若林公子還在,隻怕這個人稍微動一下手指頭,便能將林公子輕鬆碾死。

慕強是人的本性之一,他也不例外。

他在很小的時候便知曉了“弱肉強食”的道理,因此他比任何人都要崇拜強者。

在九堯縣舉目無親是假,在九堯縣樹敵多也是假,他連臉都不要了,一路上做賊似的跟著他們。

他都是為了這個人。

得到這個人才是真。

他本想循序漸進、放長線釣大魚,先培養感情,今後找到合適的機會再下手,然而這些天的相處下來,他發現這個人格外在意那個青年。

隻要青年離得稍微遠了些,這個人就會變得不安、狂躁、暴戾,猶如籠子裡的困獸,嘶吼時的叫聲讓人頭皮發麻。

他不知道這個人對青年究竟存有什麼樣的感情,他隻知道自己有了危機感,自己不能再循序漸進了。

所以他打算把生米煮成熟飯。

依照他的經驗,剛開過葷的小少年總會有些雛鳥心性,會有意無意地依賴經曆過的第一個人。

小圳打定主意後,咬牙脫掉身上的衣服,他三兩下便把自己脫得隻剩一層薄薄的裡衣。

在這冰天雪地裡,他冷得直搓雙臂,甚至聽見了自己牙齒打架的咯咯聲。

“小公子,左右你還沒個身邊人,不如你就收了我吧。”小圳顫聲道,“隻要能跟著小公子,我什麼都可以做,我願跟隨你到天涯海角。”

斛律偃看不見小圳此時此刻的模樣,可當他感受到一副柔軟且熱乎的身體似水一般地覆蓋而來時,他整個人如同觸電一般噌的一下站起來。

他第一次表現出如此明顯的無措,顯然是被小圳大膽的舉動震驚到了。

小圳見狀,忽的不知從哪兒來的勇氣,大膽上前纏住斛律偃的手臂:“你怎麼待我都行,若是你不會,我也可以教你,我教你怎麼跟男人做。”

小圳的聲音又軟又柔,仿佛隨時都能哭出來,帶著一股可憐勁兒。

斛律偃渾身一震。

刹那間,他腦子裡翻江倒海,竟然浮現出那天夜裡他聽見的聲音,那時小圳的聲音比現在還軟還柔,帶著濃重的哭腔,像是在被人欺負蹂/躪。

那時他並不知道小圳和明遂在做什麼,更未多想。

而現在——

他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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