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繼續(2 / 2)

羋陸一臉無奈。

他想了想,終是沒有拆穿斛律偃惡趣味的把戲。

就是可憐了盧海和荊子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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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主府的下人們早已備好晚膳,為了招待盧海和荊子昂這些不遠千裡趕來的客人,城主府的管家特意設了一場小宴,地點定在一片露天的空地上。

由於乾旱少雨的緣故,醉城很是缺少綠植,偌大的醉城裡,大部分綠色都集中在了羋陸和斛律偃之前去過的荷花池裡了。

但城主府裡和外麵幾乎是兩個天地,靈石培育出來的樹木繁盛,花團錦簇,綠意盎然,設宴的空地周圍種滿了柳樹,清風拂過,吹得柳條嘩啦啦地作響。

夜色降臨,下人們在空地和柳樹林的交界處放了一圈夜明珠。

有了夜明珠的照明,這一小片天地亮如白晝。

羋陸和斛律偃並排坐於上位,盧海和荊子昂便分彆坐於兩側。

用膳時,管家來報——

又有三個其他城鎮的城主攜帶了一群隨從進入醉城,這會兒已經到達城主府的大門外。

羋陸道:“讓他們進來吧。”

管家自然知道兩人當中誰才是真正的斛律偃,可經過一段時間的察言觀色後,管家發現他們的新城主除了在大事上做決策外,似乎不愛處理這些小事,基本上都是交給姓羋的少爺解決。

至於那些大事——

無外乎都是些打打殺殺的事。

慢慢地,管家識趣地將重心偏移,隻要羋少爺說話了,就相當於他們的新城主也說話了。

“是。”管家低頭應完,默默地退了下去。

半炷香的時間過後,管家領來了新來的三個城主。

那三個城主皆是在魔界頗有名望的三個宗門的掌門人,但無論是他們掌管的宗門還是管理的城鎮和盧海、荊子昂兩人手下的宗門和城鎮比起來都差了一截,因此在宴上瞧見盧海和荊子昂的身影時,三個城主不約而同地愣了下。

他們還以為憑盧海和荊子昂如今的地位,用不著屈人一等地跑來巴結藺家的後人。

想不到這兩個老家夥跑得比他們還快!

三個城主有些心梗,又不約而同地加快腳步走到羋陸和斛律偃麵前。

緊接著,他們就犯難了。

眼前坐了兩個人,還是看上去都很年輕的兩個人,哪個人才是藺家的後人斛律偃?

若是往常,他們隨意探一下對方的修為便能知曉答案,然而此時此刻坐在他們眼前的兩個人當中可是有斛律偃,他們哪兒敢探對方的修為?

除非他們活得不耐煩也想嘗試一下被吸走靈力的滋味了。

盧海和荊子昂見三人的表情肉眼可見地緊張起來,就猜到三人陷入了他們白天經曆過的困境裡。

還好他們聰明懂得試探。

但他們是絕對不會出聲提醒的。

盧海和荊子昂眼裡寫滿了幸災樂禍,事不關己高高掛起地看熱鬨。

最後,還是羋陸替那三個人解了圍,擺了擺手道:“不用拘束,隨便找位置坐著吧。”

三人聞言,如釋重負,齊聲開口:“謝城主大人。”

等他們落座後,羋陸讓他們挨著自我介紹了一下。

往日高高在上的三個城主在這個時候猶如三隻聽話乖巧的小雞仔似的,依次仔仔細細地將自個兒從頭到腳地說了一遍。

聽他們說完,羋陸總算有機會問出心裡的疑惑了:“既然你們都坐在這裡了,那我也就不繞彎子了,我想知道你們此趟過來的緣由。”

地位較低的三個新來城主自然不好吭聲,分彆將目光投向盧海和荊子昂。

盧海和荊子昂對著沉默了一會兒,又是盧海帶頭說道:“城主大人,實不相瞞,我們等這一天已經等很久了!”

羋陸頓了下:“什麼意思?”

“自從藺崇大人去世後,魔界便一直處於群人無首的狀態,大家你爭我鬥、爾虞我詐,僅是內訌引發的亂鬥就奪走了無數人的性命,倘若正派那些人在這時攻打過來,我們魔界豈不是毫無還手之力?”盧海繞過長桌走到空地中間,跪下磕了一記響頭,“小人鬥膽懇請城主大人帶領魔界與正派相敵。”

盧海句句鏗鏘有力,字字言真意切,竟然說得荊子昂兩眼發酸,他起身走到盧海身旁,跟著跪下。

這對鬥了多年的死對頭,在今夜破天荒頭一回地站在了統一戰線上。

“懇請城主大人帶領魔界重新拿回我們的地盤,我們已被那些人逼到如此境地,在這寸草不生的黃土上苟且偷生,這樣窩囊的日子,我實在過夠了!”

那三個人見狀,紛紛跪到盧海和荊子昂身後。

“懇請城主大人勝任魔尊之位——”

五個城主跪下後,守在周圍的隨從也跪得一地都是,他們用額頭抵著冰涼的土地,揚聲附和:“懇請城主大人勝任魔尊之位——”

這場麵著實把羋陸震撼住了,他扭頭看向斛律偃,卻發現斛律偃不知何時又靠在了他身上。

斛律偃的手悄悄來到他搭在膝蓋上的手上,五指嵌入他的指縫,緊緊握住。

羋陸注意到斛律偃冷淡的麵容以及平靜的反應,忽然明白了什麼。

原來很多人都知道斛律偃是藺崇後人的事。

也許連斛律偃自己也知道了。

就在他怔愣之時,他聽見斛律偃輕鬆應道:“好啊。”

聽到這兩個字,跪在地上的眾人也是齊刷刷一愣。

他們沒想到旁邊那個人會代替城主應下如此嚴肅的事,而且城主還一點反應都沒有!

“我們城主大人可以如你們所願坐上魔尊之位,不過在那之前,還有一件事要做——”斛律偃鬆開羋陸的手,慢條斯理地站起來,他一步步地繞過長桌走到盧海和荊子昂麵前。

拖長的語調在安靜的夜裡蕩出些許回音,聽得所有人心驚膽寒。

他們同時產生一種不好的預感。

盧海和荊子昂下意識繃緊背部,甚至不敢抬頭直視斛律偃的眼睛。

他們睜大眼睛瞪著地麵,餘光中掃到斛律偃的身影從他們麵前走過,繞過他們又去了那三個人麵前。

那三個人皆是不明所以,但坐在主位上的城主都沒出聲阻止,他們就更加不敢說話了。

誰知下一刻,跪在中間的人陡然拔地而起。

兩邊的人都嚇了一跳,條件反射性地抬頭看去,隨即驚恐地看見斛律偃單手揪住那個人的衣領將其舉到半空中,那個人還沒來得及做出反應,斛律偃的另一隻手便硬生生地戳破了那個人的胸膛。

噗嗤一聲響起,潺潺血水源源不斷地從破了個洞的胸膛裡湧出來。

那個人的臉上先是不可置信,後是震驚,再是痛苦,短短一瞬,變換了好幾個模樣。

斛律偃沒有給他反抗的機會,直接抽回手。

那個人悶哼一聲,嘔出一口血來。

血水濺到邊上兩人仰著的臉上,他們渾身發抖,卻連動也不敢動一下,一隻名為恐懼的手死死捏住了他們的神經,他們的身體僵成了石頭,眼睜睜看著斛律偃把那個人當成破布一樣扔掉。

斛律偃手裡抓著一顆血淋淋的心臟,心臟上黏著一張疊成方塊的符咒。

修長五指猛地一收。

那顆心臟被捏成一團團的碎塊,黏在心臟上的符紙居然呲啦一聲從中間裂開了,一縷更為鮮紅的血從中溢出。

與此同時——

聞人家的書房裡。

聞人正噗地噴出一口血來,他仿佛正在遭受極大的痛苦,從椅子上滑到地上,手指死命摳著地上的毯子。

“爹!”聞人曉急忙上前,試圖把聞人正扶回椅子上,“爹,你怎麼了?”

聞人正深喘口氣,顫聲說道:“他……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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