斛律偃冷不丁被點了名,有些緊張地看著羋陸。
羋陸抿了抿唇,飛快地湊了上去,在他的鼻尖快要碰到斛律偃的鼻尖時,他猛地停住,小聲發問:“你還在流鼻血嗎?”
斛律偃麻木地眨了下眼,頓時肉眼可見地更加緊張了,他抬手揉了揉鼻子,如實回答:“貌似沒有了。”
“那我們還要繼續嗎?”儘管已經做好心理準備,可說出這番話後,羋陸還是聽見了自己心臟狂跳的聲音。
事已至此,他不想退縮。
他知道自己是個多麼容易打退堂鼓的人,逃避和退縮幾乎成了他的人生本能,倘若今天沒有付諸實際行動,隻怕他後麵再也不會產生這樣的衝動了。
於是他再次深吸口氣,一邊拚命迫使自己冷靜下來一邊佯裝淡定地繼續解自己的腰帶。
這次腰帶很容易地就解開了。
羋陸看向斛律偃,鄭重其事地說:“我準備好了。”
斛律偃十分明顯地咽了口唾沫。
羋陸考慮到斛律偃的情況,貼心地安慰他:“你不用動,我來。”
雖然斛律偃的情況看著不太樂觀,但是做那種事應該沒什麼吧?畢竟隻要躺著就行了,也不需要斛律偃出力。
羋陸的腦海裡塞滿了亂七八糟的想法。
就算斛律偃不行,他也不會就這麼算了,箭在弦上,哪兒有不發的道理?
羋陸低頭親了親斛律偃的嘴唇。
剛才還氣血上湧想要一鼓作氣,這會兒真正行動起來,他一下子就開始緊張了。
“斛律偃……”羋陸扯了扯斛律偃的衣服,往外扒的同時,他嘴裡也沒閒著,“我好緊張啊……不過你的衣服怎麼這麼難脫。”
斛律偃動作僵硬地掌著羋陸的腰,乾巴巴地嗯了一聲。
顯然,斛律偃的緊張不比他少。
斛律偃甚至覺得自己的腦袋裡裝滿了漿糊,他連手腳應該如何擺放都不知道了,他滿心滿眼都是羋陸。
他從未見過如此模樣的羋陸。
明明害怕得不行,卻依然假裝老手地占據主導地位,可不管羋陸如何偽裝,那些不小心表露出來的小動作都騙不了人。
羋陸的耳朵全部紅透了,眼睫直顫,連還帶著呼吸也在顫。
還有眼尾也泛起了小片的紅。
羋陸平時穿著衣服看不出來什麼,眼下衣衫大敞,才看見裡麵的身體又白又瘦,宛若被風雨吹得不穩的桃花,每一根頭發絲都在細微地抖動。
斛律偃看得入了神,連自己越來越重的呼吸聲都沒有聽見。
他如此慶幸自己拿回了眼睛。
他想他永遠不會忘記這個畫麵,隻有他才能欣賞的畫麵
他恨不得直接將那朵桃花摘下,狠狠地揉進自己懷裡。
可他不能這麼做。
他拚命壓抑著內心肆意翻滾的欲/望,壓得胸口隱隱發疼。
他不能嚇到羋陸。
他必須忍耐。
羋陸絲毫不知斛律偃心中所想,他認真且小心翼翼地扒開斛律偃的衣服,正要進行下一步動作時,卻突然聽見門外傳來一陣聲響。
是有人走近的腳步聲。
羋陸嚇得雙手一抖,大腦還沒來得及思考,身體便要出於本能地從斛律偃上麵下來。
誰知外麵那些人的動作那麼快,他還沒下來,就在餘光中瞥見了那些人的身影。
羋陸霎時僵住。
還是斛律偃反應迅速,一把扯過身旁的被褥蓋在他和羋陸身上,並用另一隻手在被褥中將羋陸結結實實地摟在懷裡。
“誰讓你們進來的?”斛律偃的聲音冷得能掉冰渣子。
“我們……”司徒高陽尷尬地開口。
可話剛起了個頭,就被斛律偃冷聲打斷:“出去!”
司徒高陽見狀,也知道自己來得不是時候,便趕緊催著身後的人出去了。
許久,斛律偃掀開被褥,輕輕拍了下羋陸的背:“他們走了。”
羋陸抬頭看向斛律偃,絕望地說:“完了,剛剛我爹娘也在!”
方才司徒高陽為首,身後跟了五六個人,其中兩個人就是羋何峰和古秋。
一想到自己和書中的爹娘闊彆幾年後以這樣的方式見麵,羋陸就尷尬得想找條地縫鑽進去。
還不知道羋何峰和古秋要怎麼想他!
斛律偃也沒想到事情會發展到這一步,他把羋陸送回來後,羋家人會時不時地來看羋陸,斛律偃怕羋陸醒來後不高興,便沒有讓人攔著他們。
結果就讓羋何峰和古秋撞見了這一幕。
但事情都發生了,他隻能安慰羋陸:“這麼多天了,他們應該猜到我們的關係了,你彆擔心,無論他們是否同意我們在一起,我都會和他們好好說道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