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吃醋(2 / 2)

斛律偃拉著羋陸坐到桌前,轉身去拿疊放在櫃子上麵的衣物,他的聲音聽上去沒什麼波瀾:“我怎麼沒有感覺到。”

若在和斛律偃相處之前,興許羋陸還會認為是自己想多了,可他和斛律偃相處了這麼久,早就清楚斛律偃是個白切黑的性格。

羋陸一隻手搭在桌子邊緣,五指攥緊,眯眼盯著斛律偃忙碌的背影:“你是不是對她們做什麼了?”

斛律偃&記30340;身形頓了片刻,回過神來看著羋陸的眼睛,他手裡還拿著剛剛翻出的衣服:“你覺得我會對她們做什麼嗎?”

羋陸十分坦誠地回答:“我是有這麼覺得。”

這句話讓斛律偃臉上的笑容逐漸消失,不多時,便到了麵無表情的程度,但他的眉眼間並無冷意,看上去隻是再也笑不出來了而已。

“原來你是這麼想我的。”斛律偃說。

羋陸起身走到斛律偃麵前,拿過對方手裡的衣服扔到床上,他輕輕捏了捏斛律偃的臉:“不是我這麼想你,而是你本來就是這樣的人。”

斛律偃抿了抿唇,表情裡透出幾分不高興。

“我認識你這麼久了,還不了解嗎?”羋陸繼續捏著斛律偃的臉,還往外扯了扯。

斛律偃的臉被扯得微微變形,但仍舊一聲不吭,眼裡還透出幾分委屈。

羋陸倒不生氣斛律偃對琉璃和翡翠做了什麼,他相信斛律偃是個有分寸的人,即便不喜歡琉璃和翡翠,也會看在他的麵子上不那麼刁難她們。

他就是氣斛律偃把什麼想法都藏著掖著,明明都那麼在乎了,卻對他隻字不提。

這樣的話,他要如何得知斛律偃的想法?

他又沒有讀心術。

“你肯定對她們做了什麼,不然她們怎麼會無緣無故地那麼怕你?”羋陸跟教訓不聽話的小孩一樣,口吻嚴肅地說,“而且你還不說實話。”

斛律偃的臉被羋陸當成橡皮泥地捏了半天,終是忍不住開口:“原來我在你心裡竟然是這般形象。”

羋陸道:“你就告訴我,你是不是對她們做什麼了?”

斛律偃再次沒了聲兒。

“快說快說。”

羋陸催了半天,可斛律偃始終裝聾作啞。

最後,羋陸索性湊上前在斛律偃嘴上啵唧一口,捏著斛律偃臉頰的雙手順勢摟上斛律偃的脖子,他放輕語調地說,“你就說說唄。”

斛律偃的表情一下子就僵住了,緊接著,臉頰和耳根都肉眼可見地紅了起來。

明亮的光線落入羋陸的雙眸中,襯得那雙水靈靈的眸子仿佛在清澈的泉水中浸過一樣,裡麵清晰地映出斛律偃怔愣的麵龐。

突然間,斛律偃腦海裡緊繃的弦啪的一聲——

斷了。

他再也繃不住了。

斛律偃捏住羋陸的下巴,低頭用舌尖撬開羋陸的齒關,他纏著羋陸廝磨了許久,才用喑啞的聲音說道:“我的確沒對她們做什麼,隻是說了一些話罷了。”

羋陸被親得暈暈乎乎,好一會兒才找回自己的聲音:“你說了什麼話?”

斛律偃輕哼一聲:“自然是不好的話、威脅的話。”

果然如此……

羋陸有些生氣,但比生氣更多的是無奈,他磨了磨後槽牙,重新捏住斛律偃的臉往外扯:“你跟人家兩個小姑娘過不去做什麼?她們也沒招你惹你,而且她們從小就跟著我了,一直都在照顧我的飲食起居,你多少對她們好點。”

“從小就跟著你了?”斛律偃眯了眯眼,直勾記勾地盯著羋陸,語氣也不自覺地冷了下來,“她們和那個叫仰容的女人是一起的嗎?”

羋陸一看斛律偃這副模樣,便知道斛律偃絕對又在胡思亂想了,他趕忙解釋:“她們是在仰容之後進來的,她們和仰容不一樣,仰容是我爹舊友的女兒,我們家並不完全把仰容當丫鬟對待,琉璃和翡翠進來就隻是為了照顧我的飲食起居。”

羋陸從小體弱多病,在床上的時間比在床下多,有幾次天氣驟涼,一個小小的風寒都險些要了他的性命。

所以琉璃和翡翠都不乾彆的活,幾乎是晝夜輪休地貼身照顧著他。

不過這些往事就沒必要說出來了。

以斛律偃的性子來看,若是聽了這些往事,指不定又要打翻一缸子的醋。

也不知斛律偃是否聽明白了羋陸的意思,羋陸觀察了片刻斛律偃的反應,隻見斛律偃眉心微蹙,眼中的懷疑之色並未散去。

羋陸問他:“你是不是吃醋了?”

這次斛律偃毫不猶豫地點了點頭。

“你吃她們的醋有什麼用?”羋陸好笑道,“我和她們又沒什麼關係,往低了說是主仆關係,往高了說算是半個親人,你看看你這醋真是白吃了。”

斛律偃冷靜下來,冷不丁地問:“你以前夢到過她們嗎?”

羋陸並未聽出斛律偃的弦外之音,認真想了一下,隨即回答:“很少。”

聞言,斛律偃更加不高興了:“那就是夢到過了?”

羋陸奇怪道:“我和她們朝夕相處,做夢時夢到她們不是很正常的事嗎?我還夢到了我爹娘和我師尊他們呢。”

斛律偃這才明白羋陸會錯意了,立即打了個補丁:“我不是說普通的夢,我是說那種夢。”

“哪種夢?”羋陸一時半會兒還真沒反應過來。

斛律偃猶豫了下,聲音冷冽、語速飛快地說:“就是你夢仰容那個女人的那種夢。”

“你到底在說哪種……”羋陸說到一半,話音猛地一頓,他後知後覺地領悟到了斛律偃的意思,怔愣過後,他輕聲問道,“你說春/夢?”

斛律偃又不說話了,神情緊繃地看著羋陸。

“等等等等——”羋陸準確地從方才那句話中揪住了重點,他滿臉不可思議地問斛律偃,“我何時說過我在春/夢裡夢到仰容了?”

斛律偃說:“你說過。”

羋陸想也不想地反駁:“沒有。”

“你肯定說過。”

“我絕對沒有說過。”羋陸分外篤定地說,“我怎麼可能不記得我自己說過的話?”

斛律偃也分外篤定:“可你就是說過。”

羋陸感覺這麼下去和斛律偃掰扯不清,於是放下捏著斛律偃臉頰的手,他選擇退讓一步,換了一個切入點:“那你說說,我何時說的?”

“就在去年這個時候,我剛醒來的時候,你跟我說做那種夢很常見,你也做過,還夢到了仰容。”斛律偃垂著眼睫,說話聲越來越低。

他不願再回想當時的對話和場景。

儘管他一直記得羋陸說過的每一句話,可不可否認的是,羋陸說過的每一句話都像尖針一般刺入他的胸口。

特彆疼。

特彆難記受。

光是想想羋陸在自己的夢裡和其他女人做那種事,他就感覺自己快要呼吸不上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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