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溪都能聽出來, 陳功自然也能看出來,於是出來打圓場。
“趙叔,東家是來給教大家一些新的染布方法的。”
一大早他就和趙叔說了這事, 可無論他怎麼說, 趙叔就是不相信,還批評他敗壞祖宗基業,好生給了他一頓罵。
他本來是有辦法說通的,但後來他一想, 如果慕溪麵對這種場景, 會怎麼應對呢?所以就放任了這個情況。
新的染布方法?
趙師傅不屑的眼神在慕溪身上轉了一圈, 就轉向了陳功。
“可笑,還染布方法,她一個小丫頭片子, 能有什麼新方法,有財,你彆是被人騙了吧!”
真是可笑,好好的千金小姐不當,非要來他們這裡找麻煩,現在的小姐們真是想一出是一出。
他染了大半輩子布匹, 也研究了大半輩子,也不過開發了一個新秘方, 小丫頭真是好大的口氣!
小丫頭片子?
還是第一次被人這樣說, 慕溪水感覺都有些好笑,要按真實年齡算,她都能當這個老頭的曾曾曾曾......不知道多少個曾祖宗了。
不會吧?才這麼一點東家就應付不了了?被人說是騙子還笑,不會是氣傻了吧?
陳功看慕溪突然笑起來,有幾分憂愁。
想了下, 他對慕溪輕聲說:“東家,趙師傅從我爺爺那一輩就在染布坊了,幾十年了,我家傳的秘方就是他研究出來的,他手藝絕對是沒得說。”
覺得慕溪可能也不是那麼理智,怕她和趙師傅鬨翻,於是他直接提醒了慕溪。
慕溪才笑完,就聽到了他的話,她倒是沒有和陳功想的一樣。
她想得是,這老頭看來還有幾分本事,說不定還可以給她帶來幾分驚喜。
沒有理會對方眼裡的不屑,慕溪直接將手裡裝訂好的冊子遞給他,“看看吧,這裡麵都是新方法。”
慕溪覺得,這樣的人最好解決了,隻要給出他們想要的,立馬乖乖聽話。
然而,情況發展不對。
趙師傅不但沒有接冊子,反而還冷哼了一聲,質問道:“老朽並不識字,小姐這是在羞辱老朽嗎?”
“......”慕溪卒。
看著昂首挺胸的老頭,她很無語,不是,你不識字你還驕傲有理了?
“沒事,我來——”陳功見狀趕緊接過冊子說要給他念。
不過還沒說完,慕溪就打斷了他。
“不用念了,我示範給大家看。”
算了,她今天就露一手,正好她還帶了點材料,而且她也想試試染布。
說完她沒有再看眾人,將材料準備好,而後按著腦海裡的步驟一步一步開始進行,因為染缸裡沒有她要的色,所以她還要重新調色準備染缸。
一開始,趙師傅是不在意的,但看了慕溪的手法後,他改變了一些想法,這丫頭看來還是有些基本功的。
不過也就隻有一些基本功了,看慕溪用不知名的東西來當燃料,他瞥了瞥嘴,轉過頭開始說陳功。
說了一段事件後,突然聽到身旁不可思議的討論聲,他才重新看過去,然後整個人都驚訝了,這個顏色,對方是怎麼調出來的?
就用剛才那些不知名的東西?
暗恨自己居然錯過了對方製染料的過程,後麵他一眼都不敢再移開,視線就跟黏在慕溪動作上一樣。
等最後一步做完後,趙師傅完全沒有了一開始的不屑不滿,笑得一臉褶子,眼中也全是對慕溪的讚賞。
“好看,太好看了!”先是圍著曬起來的布轉了一圈,而後湊到慕溪麵前,“東家,你這個顏色是怎麼調的,我看你用得好像不是薑黃。”
慕溪也沒有因此拿喬刁難,他問,她就直接說了出來。
趙師傅聽得直點頭,然後又問了好多其它的問題,慕溪也都給了回答。
反正這一番後,他徹底被慕溪折服。
收服了他,慕溪就隨便指了個靠門的工人,想讓他將身邊的椅子搬過來,她站了大半天了,還真有點累。
結果她都說完好一會,對方一點動靜都沒有。
慕溪蹙眉:“...看來我這個新東家的話不太好使啊?”
一看她蹙眉,趙師傅比陳功反應還快,立馬板著臉凶了一句:“大頭,你耳朵是不是不好使,還不快把椅子搬過來給東家。”
大頭有點迷惑,“不是師傅你說要和新東家反著乾,不讓我們聽東家的話嗎?”
“胡說,我什麼時候也沒說過那種話!”趙師傅立馬解釋。
“怎麼沒有,就早上掌櫃的說,你——”
趙師傅急忙打斷他,衝他舉了舉手中的棍子,“你什麼你,閉嘴,再不把椅子搬過來,我揍你我!”
大頭隻能委屈的閉了嘴,將椅子搬過去。
他覺得師傅的記性真是越來越差了,說得話扭臉就忘。
看慕溪坐下,趙師傅先衝著慕溪討好的笑了笑,而後給了大頭一個大大的白眼。
這個沒眼色的小子!
慕溪沒覺得有什麼,她倒是覺得叫大頭的男子還挺好玩的,居然這麼軸。
因為考慮到很多人不識字,所以坐下後,她就開始和大家講新的方法,一直講了很長世家,午膳時間都過了,才放大家去吃飯。
吃完飯,就又開始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