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安格爾托著下巴,感興趣地問,“他說什麼了?”
“他遞給了亞裡克斯一根棒球棍,讓他成為時光旅人,但亞裡克斯拒絕了。”蘇芳歎了口氣,“不久之後亞裡克斯就死了……但是我知道他絕對不是自&殺的。”
“你覺得他是被那個時光旅人殺死的?”安格爾問。
蘇芳說,“應該是某種神秘力量!”
“所以……”莫飛皺眉,“你覺得你之後也會被害?”
蘇芳深吸了一口氣,“或者,再一次發生類似山城案那種慘案的時候,可能我就是凶手。然後我會……”
“消失不見,直到八年之後再出現麼?”安格爾問,“按照那個時間旅人的邏輯來說。”
蘇芳點頭,表示這就是她來尋求幫助的原因。
莫飛也明白莫秦和菲爾在激動些什麼了,安格爾抓過無數狡猾凶殘,手段高明的凶手,但這次,他需要抓的凶手,竟然是一個“時間旅行者”。
“也就是說,山城案之所以沒破,是因為那個凶手跟我們所處的時間是不一樣的。我們的現在是現在,下一刻是下一刻,而那個時間旅人的現在是現在,下一刻卻是八年後?”
蘇芳點了點頭,“大概就是這個意思……”
“嗯。”安格爾抱著胳膊開始總結,“所以那個時間隧道是他隨身帶著的麼?他殺完人之後,迅速地就進入了隧道,然後出口就是八年之後?那在時光隧道裡,你們彼此見麵的時候都是靈魂出竅的狀態麼?因為你和亞裡克斯兩次進入時間隧道,都是在身體不能動的情況下,一次是重傷瀕死,一次是睡眠狀態。但那個凶手竟然能殺人,就表示他進入時空隧道是實體狀態……”
蘇芳想了想,這個顯然是她從來沒考慮過的,但也隻能點頭,“大概是吧……”
“那你要如何做到實體進入時光隧道呢?必須要完成某個儀式麼?比如之前如果亞裡克斯接過了時光旅人給他的棒球棍,他就要去完成另一起山城案?然後他就能以實體的狀態進入時光隧道,走出隧道就是八年之後。那在我們這個時空,亞裡克斯是不是就消失了呢?”
蘇芳有些無奈地看了看沈夜和方雨。
兩人聳了聳肩——安格爾說的是符合邏輯的。
“你這個說法其實很有意思。”安格爾似乎並不懷疑蘇芳這些話的真實性,而是完全代入了時間旅行存在的情況之中,“也許現在很多沒破的懸案和抓不到的凶手,或者無故失蹤的人群,都是因為進入了時間隧道,等再出現的時候是八年之後……話又說回來,為什麼是一個八年的時間點,而不是十八年或者八十年?以及,不同的時間點這是屬於科學問題,用邏輯的方法可以理解。但進入隧道的方法卻要通過殺人這麼個儀式,就從科學一下子跳躍到玄學甚至是迷信了,因為殺人和時間穿越之間並沒有什麼必然的因果關係存在。”
蘇芳張了張嘴,像是想繼續說,但安格爾卻問她,“你和亞裡克斯的瀕死體驗,夢境等等都是一起發生,並且遭遇感受所見所聞都一致的麼?”
蘇芳接著點頭。
“但這一切現在都沒有證據,隻有你單方麵的描述是麼?安格爾問。
蘇芳一臉的無奈。
安格爾站了起來,走到書架邊,抬著頭看架子上的資料,邊說,“也就是說,我現在隻存在兩種選擇,要不然是相信時間旅人的存在,要不然就是相信你在說謊,是這個意思麼?“
蘇芳有些著急,看身旁的方雨和沈夜。
“也有可能是彆的情況吧。”方雨和沈夜都說,“可能時間旅人是一個騙局,蘇芳的遭遇也是騙局……但是我們都搞不清楚,所以來找你……”
“是蘇芳和亞裡克斯兩個人的遭遇都是騙局。”安格爾糾正了一下,邊說,邊從書架上拿下來了一個資料夾,走了回來。
回到沙發上坐下,安格爾將資料夾放到膝蓋上,打開,翻了翻,找到了一些關於當年山城案的剪報。
安格爾有搜集懸案資料的興趣,很多著名的未解案件他都有單獨的資料夾存放。
安格爾在桌上撕了一張便簽,並在上麵寫下了“幸存者之一墜樓,另一名幸存者描述凶手是時間旅行者”幾個字,將便簽夾在了資料夾裡。
隨後,安格爾又讓莫飛打電話給奧斯,說要當年山城案的資料,以及近期發生的亞裡克斯墜樓案的資料。
方雨和沈夜對視了一眼,問安格爾,“安格爾,你肯接這個案子了?”
安格爾也沒回答,就是將資料夾合上,抬頭,又看了看蘇芳。
一段短暫的對視之後,安格爾的目光落在了蘇芳胸前戴著的一枚胸針上。
那是一枚精致的琺琅胸針—— 一個滿頭蛇發的女人的臉。
安格爾自言自語地說,“大家都覺得人臉蛇發的是美杜莎。”
身邊人都不解地看安格爾——怎麼跳躍去了那個方向?沒頭沒腦的。
蘇芳則是抬起頭,看安格爾。
安格爾微微一笑,低聲說,“但也可能是厄裡倪厄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