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怡然走到櫃台前,眼睛在一溜的藥櫃上掃了一下,“小哥,我要大茴香半斤,小茴香二兩,白芷、丁香、桂皮、木香、砂仁、山奈、胡椒各來二兩。”
她報出一連串的藥名,彆說那小夥子聽得乾瞪眼,就連坐在一旁的老大夫都抬頭看了她一眼,那小夥子連忙讓她再報一遍,這回他留心了,很快便包了幾包藥材出來,“胡椒沒貨了,小茴香也隻得一兩。”
秦怡然點點頭。
那小夥計很快便劈裡啪啦的撥了一通算盤,“小姑娘,一共四百四十八文。”
秦怡然從背簍裡麵拿出四串錢,又把剛剛的半串一起拿出來,再另外從一個整串上麵拿下三文,才一起推到小夥計麵前。
小夥計仔細清點了一下,才把麵前的一摞藥包遞給秦怡然,“錢數剛好,你的藥包拿好。”
秦怡然接過藥包放到背簍裡,這才出了仁濟堂。她一邊走一邊感慨,窮人果然不能生病,就買了這麼一點香料就要四百多文錢,怪不得趙家這幾年一下子就敗落下來了。
兩人又一路去了雜貨鋪,秦怡然拿著從家裡帶去的罐子打了點醬油和陳醋,又買了十斤一壇子的菜籽油,想著家裡的燒酒也不多了,又買了一壇高粱燒酒,一共花了三百五十文。
那雜貨鋪老板娘見他們買的多,還送了她一小包飴糖塊兒。
待走出雜貨鋪,秦怡然打開紙包,裡麵約莫十來塊指頭大小的淡黃色糖塊,她用手指捏起一塊塞到陳黑丫嘴裡,自己也吃了一塊,剩下的包好放到背簍裡麵,帶回去給家裡人嘗嘗。
兩人一路推著板車,嘴裡含著糖塊兒,這時吹來一陣微風,吹在有些微微汗濕的身上,舒服極了。要不是怕嚇到人,秦怡然都有想要唱歌的衝動。
兩人又到了南街這邊的肉案子這兒,小張屠戶正把攤子支在一出樹蔭下,正靠坐在樹蔭下有一搭沒一搭的跟一個賣草鞋的老漢閒聊,見到秦怡然停在他的攤子前,立馬一個起身:“哎,大侄女兒,這是想要買點啥?”
秦怡然看了看放在一旁的豬板油,小張屠戶立馬笑著道:“是要買些豬板油回去熬油嗎?這絕對新鮮,殺了剛送過來的。”
秦怡然看了看,沒聞到什麼怪味兒,“好的,那小張叔,你就幫我稱了吧。”
“好咧。”小張屠戶利落的用一根麻繩拴住了豬板油,“一共九斤二兩,二兩就算了,按九斤算。”
“小張叔這邊還有豬骨頭嗎?我要買一點。”秦怡然看了看肉案子上沒有豬骨頭。
“有,今天大骨頭還不老少。”小張屠戶彎腰從案板子下麵拿出五六根大棒骨出來,“豬下水要嗎?”
秦怡然看著他拎出來的兩幅豬下水,顏色看上去都還蠻新鮮,“那小張叔幫我一道稱了吧。”
“好咧。”小張屠戶一邊答應一邊已經把幾個重量都報了出來,“兩副豬下水二十八斤,大骨頭七斤三兩,算七斤。”
他從旁邊拿出一副油乎乎的算盤,許是經常被油滋潤的的緣故,那算盤珠子撥出的聲音格外的清脆,“大侄女,骨頭算你六文一斤、豬下水十文、板油十二文,這樣一共是四百三十文。”
秦怡然遞給他一個銀錠子,小張屠戶挑了挑眉,接過找了五百七十文給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