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怡然一邊招呼其他人一邊眼角的餘光落在馬車上,待得差不多過了半刻鐘,那馬車簾子再次被掀起,剛剛那圓臉婆子又端著那托盤出來,上麵放了三個吃空的竹碗外加一小堆竹簽子。
秦怡然拉過一旁的一個竹筐,那裡麵都是一些客人在攤位前吃串串時扔下的竹簽子,那圓臉婆子把托盤裡的也倒到竹筐裡,上下打量了秦怡然幾眼道:“把剛剛那涮的再給我們來一些,再另外裝兩碗那邊的串串兒。”說完,便把一枚銀錠子放在台麵上。
秦怡然忙應一聲,手腳利落的涮了一些串串,這次她沒再關照對方涮的要現吃,剛剛涮的那麼多,他們幾人應是都品嘗到了,就算他們帶回去發覺味道沒那麼好了,也不會怪道自家攤子上。
一共裝了三碗涮好的串串,另外裝了兩碗旁邊煮的串串,秦怡然一一放到托盤裡。
待那婆子轉身上了馬車,秦怡然才拿起那枚銀錠子,在手上輕輕掂了一下,嗯,比一兩的要重一些,差不多有二兩的模樣。秦怡然把它收到簍子裡。
等那那婆子上了馬車之後,這次馬車沒在原地停留,徑直駛離了這裡。
秦怡然看了一眼馬車遠去的方向,這才轉過身,繼續招呼圍攏過來的客人,剛剛一直壓抑的一種感覺才漸漸被自己拋到一邊。
說實話,那婦人對待自己的乃至於周圍這些平民,那骨子裡不由自主流露出的一種高高在上,有點刺激到她了,秦怡然自認不是一個很敏感的人,甚至於前世她一個交好的閨蜜曾經說她對於某些事情上麵著實有些大條或者說有些遲鈍,但是她今天確實深切的體會到了被人視著低人一等的感覺。
那種彆人跟你對話好似都能降低她的身份這種事,在前世其實也存在。但是在那個提倡人人平等,一切自由民主的國度裡麵,這樣的畢竟還是少有的,日常生活裡並不太會遇到這樣的人。
在這樣的環境裡麵生活了二十幾年,讓她來到這個等級森嚴朝代裡,一下子還沒有完全理解自己本身的定位,在這個封建禮教包圍的社會裡麵,她不但渺小如螻蟻般,甚至於連一些最基本的權利都沒有。
就在這一刻,她從來沒有如此的迫切希望自己或希望趙家能夠強大起來,而趙家能夠強大起來除了需要錢之外,最需要的是權勢!
在這萬惡的封建體係下,要想獲得權勢,最便捷的途徑就是傍上一條大腿,或者讓自己的大腿粗起來。
錢財在她看來隻要努力,按照她的計劃來,未來趙家應該是不差錢的,那麼如何在這世界裡活的像個人,不再見到誰就低聲下氣的賠小心。那麼好像隻剩下靠書哥兒和棋哥兒兩人將來能夠科舉入仕,趙家才能真正抬起頭來,挺直了腰杆子說話。
她一邊手頭上忙活著給一個老漢裝了一碗串串,一邊腦子裡麵快速的轉著各種念頭,並沒有注意到旁邊書哥兒不時瞟向她這邊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