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威有些吃驚的看著程錦川,“少爺是想要……”
程錦川抬手打斷他的話,“我隻是想買而已,你不是說幫我在寶泰存了一百萬兩嗎?我拿五十萬兩買它三五條船難道不夠嗎?他有了我這五十萬兩,就算寶泰投再多的錢,以後也不可能壓下他。”
程威有些不敢置信的看著程錦川:“可是前年永昌船行造得幾艘三桅的海船,賣給福建的一個海商一艘也要二十萬兩銀,徐家現在造得那幾艘可比那船大多了,您花五十萬買三五艘那不等於……。”看到程錦川的眼神,他把“明搶”兩個字咽了下去。
程錦川看他沒想明白,原本不打算解釋的,想想以後很多事還要倚重程威去辦,要是他回錯了意,以後也是麻煩,還不如把自己的打算透點意思給他,也好方便他行事,想到這裡遂問道:“我讓你轉達的第一句話是什麼?”
“雞蛋不能放在一個籃子裡。”程威睃了一眼程錦川的臉色,一字不差的回複道。
程錦川輕點了下頭:“在陸琅眼裡永昌船行也是他的籃子,他把船賣給永昌難道還能照著市價賣不成,永昌不但給了他五十萬,永昌還用從他那兒買回來的船,賺來的銀子還會分他一成,你說他得有多蠢,才不乾這穩賺不賠的買賣?”
程錦川發覺說了這一通他這會兒特彆口渴,他做事曆來不喜歡向彆人解釋,這種算計人的事還是留在心裡暗爽比較好。再說了,以後永昌船行事情可不是陸琅說了算,這雞蛋已經到了他程錦川的籃子裡,以後的歸屬還看這籃子是提在誰的手裡。
程威這會兒也明白過來了,感情少爺還是惱上了徐家,想把徐家那幾條新建的船占為己有,但是他又不願意出麵,這才指使著陸琅和蕭銳出麵去對付徐家。但是他總覺得少爺應該還不止這一層用意。
程錦川又想到一件事,跟程威道:“能不能想辦法拿到徐家那造船的船紙?”這種船紙一般都是機密,不是真正的心腹恐怕都不知道藏在哪裡,估計徐家的也應該會藏得很深。
程威也明白船紙的重要性道:“我想辦法試試。”
看著這個身材高大中年漢子微微躬身站在自己的麵前,明明知道這件事的危險性還是一口應承了下來,程錦川忍不住伸手拍了拍他的肩:“威叔一切小心為上,實在拿不到就算了。”
程威看著落在自己肩上那隻白皙修長的手,再聽到耳邊傳來關心的話語,他忍不住露出一個笑來,透露出說不出來的自信,他站直身子道:“少爺儘管放心,就徐家那樣的地方,我還沒看在眼裡。”
兩人剛商量妥當,就傳來敲門聲,程威走過去打開門,見那掌櫃的領著個夥計端了兩個托盤過來了,一個上麵放了幾個錦盒,一個上麵放了茶水點心。
程威上前接過,看了看點心的樣子還不錯,把托盤放在桌上跟程錦川道:“少爺要不要先吃幾塊點心墊墊?回頭挑了懷表我再找家酒樓你用了飯再回去。”
“不用了,挑完了回府裡用膳。”程錦川拿起一個錦盒打開,裡麵也是一個掐絲琺琅描金的懷表,不過是圖案比較新穎些,他把它重新放回錦盒,重新拿起另外一錦盒。
一共六塊懷表,他最後給自己挑了一塊造型很是古樸典雅,邊緣鑲嵌了一圈米粒大小的墨玉懷表,還有一塊山水紋飾的,釉色色彩很是輕淡雅致,他一下子就覺得這懷表極適合那丫頭,讓掌櫃的把兩塊懷表包上,兩人就出了一品齋。
待到回了府,用了午膳,程錦川把之前榮國公送給程澈的一張輿圖拿了出來,這張輿圖應該也是榮國公珍藏的,輿圖上把大明朝的山川河流,各州府縣鎮繪畫的十分詳儘。
他把大概要走的行程一一摘錄下來,一邊暗暗猜測秦怡然有可能穿越的地方,心裡卻不知道為什麼,讓他隱隱有一種直覺,這一趟出行的結果也許不太儘如他意,這次可能找不到那丫頭。
一向鎮定的他這會兒也不由得有些心生忐忑,不知道有沒有可能兩人並沒有穿越到同一個時空?一想到有這種可能,他就連忙把這種想法趕出腦海,這種逃避的樣子,讓他自己都有些鄙視自己。
他卻不知道他心心念念的人兒這會兒正因為他的念叨連打了幾個噴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