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振興一下子就聽出了李老爺子的弦外之音,知道那家釀酒的事一直是他心裡的一道坎,他也不由得正色道:“爹,這方子在旁人家也許會掙得頭破血流,但是在我這兒不會。
再說了,這方子留在我手上也沒大用,你們原本就是做豆腐的,有了這方子,做了那香乾,以後就是這一樣,也能管你老兩口的吃喝了。”說到這裡他不由得頓了頓,“再說,還有敏玉那事……”
“那不關你們的事,是敏玉他自己想左了。”李老爺子突然出聲打斷了趙振興的話。
趙振興卻是繼續道:“那你老總得為敏玉想想,他回來還不知道是個什麼情形,有了這樣方子,將來好歹也是門營生。”
李老爺子聽了這話卻是沒再吭聲,他凝眉沉思了良久,才長歎口氣,伸手拿過那紙包,“罷了,就當是我老頭子厚顏收了。”
“瞧你老說的。”趙振興見他如此說,神色也是一鬆,又道:“你看,要不咱現在就把這方子先記下來?”
李老爺子平時就有記賬的習慣,這會兒倒也便利,從櫃子裡麵取出一套文房四寶,就由秦怡然小聲詳細地念了一遍,把各種香料、調料的比例一一說給李老爺子,等李老爺子全部記好。
秦怡然又把紙包打開,把裡麵的香料一一指給李老爺子認過。李老爺子怕自己記不住,每個紙包上都標上香料名。
“姥爺,這是按照五斤豆乾大致配的方子,你最好先鹵上一些,嘗過了,覺得味道可以,再把方子確定下來,以後要是覺得可以改進,這方子也隨時可以調整。”秦怡然叮囑道,生怕李老爺子不知道變通,一味照著這配方來行事。
李老爺子點頭,“我省得,你姥姥灶上也是個老把式,到時候讓她再一道幫著琢磨琢磨。”
秦怡然又跟李老爺子關照了幾句“……豆乾壓好後,要先泡過清水,再過一邊鹽水,最後才能用文火慢慢鹵製。”李老爺子一邊用筆一一記下,一邊心裡有些嘀咕,這方子究竟是誰研製出來的,怎麼大丫竟如此熟練。
卻不知秦怡然自己前世就鹵過各種吃食,之前在趙家也鹵過豬下水,這些大多數是相通的,所以她說起來才條理清晰,不知道的還當她不知道鹵過多少次豆乾呢。
秦怡然索性就把上次做過的蘭花乾也告訴了李老爺子,這個李老爺子倒沒推辭,他們本身也會炸一些豆腐泡之類的去賣,這個蘭花乾其實看過的人,很多人把豆腐買回去自己就能學著做了,秦怡然告訴他,也無非就是想著讓李家的豆製品種類更豐富一些。
等這一番整理下來,外麵太陽都已經快要落山了,趙振興忙就起了身,李老爺子原打算要留他們住一宿,趙振興笑著道:“不了,明兒一早還得送書哥兒和棋哥兒兩個到學堂呢。”
李老爺子一聽,很是高興,“這是好事,那我就不留你們,往後就空閒了,你們得空就帶孩子們一道過來。”
趙振興應是,帶著秦怡然出了堂屋。
那邊李氏等人早就弄好了,見他們爺倆出來,便把馬車上的東西重新歸攏好,這會兒外麵已經比先前冷了不少。李氏忙把早前幾人裹著的兩床被子都拿了出來,讓幾個孩子還照舊裹著擋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