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他們一行又要經由蘇州府這邊回到寧波府,眼看著即將趕回寧波府過年,幾人這才漸漸有些放鬆,可是不知為何主子的神色越來越冷,乾一隱隱覺得主子此次出行目的,絕不隻是遊學訪師、查點產業這麼簡單。
但是就是這幾個月的相處,使得他們這一行人已經漸漸習慣這個少年主子的行事,沒有人敢擅自做主去刺探主子的心思。
其實主子除平時有些沉默寡言之外,隻要他們不犯錯,主子其實待他們寬厚的很,就是尋常在外趕路時,就連用膳也大都是和大家夥坐在一塊兒用,一點也沒有表麵看起來的這般冷漠不近人情。
但是他們這一行人,不管誰之前有多大的能耐,有多大的心氣兒,在經過幾次事情之後,見識過主子的手段,就再也沒人敢在主子麵前放肆絲毫。
就是平常幾人要是偶爾趕路時嬉笑玩鬨一下,隻要被主子的眼神掃到,立馬就覺得頭皮發緊,再也不敢肆意,而且主子的眼神在他們越發臨近寧波府時,就顯得越來越讓人心裡發顫……
乾一一邊默默地扒著飯,一邊暗暗沉思著他們這一路以來的經曆,偶爾眼神落在身側那個默默用膳的少年,在他轉頭夾菜的時候,並沒有注意他身側的少年已經留意到他剛剛打量的目光。
這邊兩張桌上的所有人都正安靜的用飯,一時間隻隱約的聽到碗筷碰撞的聲音。
那少年不過略用了大半碗飯,就停下碗著,見同桌的幾人都齊刷刷的放下碗筷,他站起身,微微擺了擺手,“繼續,我先回房。”
幾人忙起身躬身應是,那少年果真不再停留,伸手輕輕抓住狐裘的兩襟,那如白玉般的修長手指落在玄色的狐裘上,格外的惹人眼,他把兩襟往中間微微一帶,寬大的狐裘立馬就把他挺拔的身形整個的攏在其中。
這邊八人目送著他上了二樓,一個個才陸續落座,乾一端起自己的碗,三兩下就把碗裡的飯扒拉到嘴裡,跟桌上的幾人微微一頷首,“我先上去照看著,你們也快些。”
這一路上,八人已經隱隱以乾一為首,此時一聽他如此說,便都齊齊點頭,不由自主的就加快了手上的動作。
乾一三兩步就越過臨近的幾張桌子,身影很快就消失在二樓的樓梯轉角處。
其餘人這會兒也沒有心思討論彆的,隻顧著把桌上的飯菜往嘴巴裡麵塞,主子的心情越來越不好,他們這些貼身伺候的都感覺到了,好在主子的性情好,修養佳,待他們也寬厚,不然隻怕少不了給他們吃點兒排頭。
卻說這邊乾一緊隨著那少年就上了二樓,見此刻房門緊閉,他不由得握了握拳,這才長籲一口氣,上前輕輕敲了兩下門板。
“進來。”
“吱嘎……”房門被推開的瞬間,就響起這令人牙疼的聲響,乾一在心裡不由得暗罵震四幾句,讓他提前來打點,也不知道要挑間好些兒的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