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他最近的兌二好似心有所感,微微抬頭看了一眼,隻見那少年緊抿著薄唇,眼裡閃過一絲莫名的神色,其中好似還夾雜著一絲不易讓人察覺的恐慌……
兌二趕緊低下頭,把剛剛看到的那一幕從腦海中剔除出去,猶如一個泥塑的木偶般一動不動的站立在當場。
也不知過了多久,就在空氣都好似已經凝固的時候,已經忍不住運起周身真氣的乾一和兌二才聽到那帶著一絲清冷的聲音,“把這些收拾了就下去吧。”
兩人如蒙大赦,忙上前把散落了一桌子的紙張歸攏到一處,三兩下就折疊在一處,被兌二攏在袖子裡.
“那……那屬下就先行告退,主子有什麼事隻管吩咐,屬下們就在外麵守著。”
“嗯。”
待到房門被關上,那少年才有些頹然的一下子就坐到桌案後的太師椅上,他以手支額,微微低垂著頭,一時間讓人窺伺不到他半分神情,過了良久,才聽到一絲模糊的聲線從他嘴角溢出,“……趙怡然……你到底在哪裡……”
隨後又有幾句輕聲的呢喃,卻是輕的叫人再也聽不真切,他原本一直低著的頭,此刻微微抬起,露出那張俊美無儔的側顏,隻見他微攏眉峰,一向淡然的臉上籠著一層淡淡的憂鬱,直教人想伸手上前撫平那微皺的眉頭,解決他內心所有的煩惱。
他忍不住伸手微微按揉了下兩側的太陽穴,就在指尖觸到額帶的瞬間,他一直壓抑著的火氣都好似找到一個爆發點,伸手一把把額帶拽了下來,狠狠的擲到桌上。
那額帶許是也感覺到主人的怒火,被一把擲到桌上時,額帶的一端勾倒一旁的筆架,筆駕順著額帶的力道,傾倒在桌案上,骨碌碌的打了一個轉兒,上麵掛著的各色毛筆散落了一桌,還有幾支沿著桌案滾落到地上,發出幾聲“啪嗒”的聲響。
就是這聲響,把少年臨近崩潰的理智又拉了回來,隻見他臉上露出一陣似哭似笑的神情,語帶微諷的自語,“程錦川,你如今就剩這能耐了?……哼哼……嗤……”
順著桌案上琉璃宮燈宮裡麵透出的一些光亮,已經清晰的見到這少年額心長著一枚殷紅的觀音痣。
這不是寧波府程家的三少爺程錦川又是誰?
看著桌案上一片狼藉,程錦川忍不住伸手捏了捏眉心,未了才發出一絲歎息,他伸手扶起筆架,撿起桌上的筆一一掛到筆架上。
“來人。”
隨著他話音剛落,乾一就一把推開門,三兩步就走至桌案前,躬身站立,“主子有什麼吩咐?”
“把輿圖拿來。”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