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振興幫著把幾個蒙的嚴實的簍子和籮筐從騾車上搬了下來,就卸了騾車,牽著騾馬直接去了後院。
這邊李氏忙帶著書哥兒把這些簍子籮筐之類的物什,很快便搬到屋簷下。
“書哥兒、大丫,你們先進去,娘把這些收拾了就進來。”李氏一邊說一邊彎下腰,把蒙在簍子外麵的褥子拍了拍,落在上麵的積雪,紛紛落地,不一會兒就在簍子的四周散了一圈白色。
趙怡然幫著書哥兒把外麵披著的油布鬥篷脫了下來,書哥兒又跺了跺腳,拍了拍手,發覺手套上的雪已經融化了一些,粘在上麵拍不掉了,他乾脆直接把手套脫了,先是搓了兩下手,再伸手使勁搓了兩下已經有些凍僵的臉。
“好了,哥你還是先進屋吧。”趙怡然見李氏已經把幾個簍子外麵都拍打乾淨,上前幫忙搬了一個簍子就招呼書哥兒。
“哎。”書哥兒應一聲,也上前搬起一個簍子。
等到李氏把幾個簍子全部搬到灶間,趙振興也撩簾進了屋,“還是屋子裡暖和。”他一邊脫掉手上的手套,一邊走到炕邊坐下,伸手把腳上已經被雪浸濕的靴子脫了下來。
“這天氣,就是這靴子也頂不上事兒了。”
趙怡然忙用趙振興專門泡腳的木桶打來半桶熱水,“爹把腳泡泡再上炕吧。”
“哎,還是我閨女會疼人,嗬嗬……”趙振興樂得嗬嗬笑,忙把已經半濕的襪子脫了,把雙腳泡到桶裡,微微有些燙得水溫,讓他忍不住舒服的眯起了眼,“嗯,舒坦……”。
趙怡然又用臉盆打來熱水,“娘,哥,你們都先來洗洗,那些放著等會兒再收拾也不遲。”
“哎。”
李氏應一聲,還是圍著幾個簍子轉了一圈,見沒什麼不妥的,才放下心來,一手脫了手上的手套,笑著道,“總算是把這些給搬回來了。”
書哥兒已經就著熱水洗過手臉,此刻也把已經半濕的靴子換了下來,趙怡然早就把他的棉鞋拿了過來給他換上。
“明兒仙客來的車子真個兒要過來?”
“嗯呢,上次說好的,明兒就二十六了,再不來,年前就沒時間了。”
“這天氣,隻怕這路上是難走的很。”
“誰說不是,這雪已經連著下了兩天了,也不知道明兒停不停,不然就光是過年走親戚隻怕也不便的很。”
趙振興一邊說一邊把泡好的腳用布巾子擦乾水,見腳連同小腿上的皮膚都被泡得微微發紅,他才拿過趙怡然遞來的乾淨襪子穿上。
“孩子他爹,你還是靠著炕頭坐吧,你腳今兒可是受了寒,回頭可彆發了寒疾可就遭罪了。”李氏伸手摸了摸炕頭,轉身跟趙振興道。
“成。”趙振興二話不說,就挪了過去,炕先前被趙怡然剛燒過,還有些燙,趙振興乾脆拿過一旁的墊子,墊在上麵這才坐了下來,把腿微微伸直,隔著棉褲,炕頭的熱度也能不斷的傳到腿上,他愜意的半靠在炕桌上。
這邊棋哥兒和二丫兩個也把炕桌上的筆墨收拾乾淨,見到趙振興靠在這邊,棋哥兒忙坐了過來,“爹,你可是累了?我給你捶捶腿吧?”說完,兩隻小拳頭已經如小雨點一般落在趙振興的腿上。
趙振興伸手摸了摸他的小腦袋,棋哥兒抬起頭,衝他露出一個大大的笑臉,“你今兒在家可有好生的念書習字?”